桑萦将玉佩拿在手中,同他一同下了城楼。
宫门已开,上朝的朝廷大员一个两个往宫中进。
“殿下,这会不会有些不妥。”见有人朝这边瞧,桑萦低声道。
“有何不妥?”陈颐神色淡淡望向那边,见他看过来,众人皆低头不敢再看。
陈颐将她一路送出宫城大门。
“萦萦,”他唤她,“半月后,你还在京里吗?”
“不知道,殿下是有什么要紧事?”桑萦问他。
“没有,回去吧,晚点我让江成将药给你送过去,要记得用。”
第三十一章 桑萦眨眨眼,踮起脚,在他……
几乎一夜未曾合眼,桑萦回了客栈,便实实睡了一觉。
再醒来时已是午后,她让客栈的伙计随便送上来些吃食,一边吃一边盘算着,
她打算今日再去一趟大理寺。
上次她同江成走那一遭,对大理寺监牢的方位大致也有了数。
那些人既然拿得出师父随剑佩的剑穗,想必是同师父交过手,她想再去问问,看能不能问出什么。
还有当日陆临远给她的玉珏,那中空夹层里究竟是不是那所谓的卿心,又或者说,是不是卿心散。
她躺在床上,想等天色稍暗,便往大理寺去。
正暗自思量这些细碎的事,门外传来些动静。
“桑萦姑娘,属下江成……奉命给姑娘送些东西,姑娘现在方便吗?”
江成她也算熟悉,是陈颐身边比较稳重的人,今日不知怎得,说话断断续续,声音听着是他没错,但不知为何,听起来稍有些怪异。
桑萦解下放在桌上的软剑拿在手中,起身走到门边,“江大人,我这现下不大方便,东西您放下便好,烦劳江大人替我谢过殿下,”
她试探着说完,悉心听门外的动静。
若是江成确有异样,那定然是不会走的。
“……桑萦姑娘,您还是开下门罢。”
江成的声音颇有几分无奈,稍微顿了顿,隔着门对她说道。
“好,那江大人稍等。”
桑萦不知外面什么情况,进了房中,将行囊中的陆临远那枚玉珏收进袖中,提剑走到门边,将门轻轻推开。
率先入眼的并非是江成。
是陈颐。
他一袭霁色雪缎常服,手上拿着把云妃竹扇,眼带笑意地瞧着她。
见她站在原地发愣,陈颐握着扇柄的手朝着屋内扬了扬,“不请我进去坐坐?”
“嗯。”桑萦下意识答他,侧身将门让开。
陈颐进来后,跟在他身后的江成朝她低头示意一下,神色比平日还要恭谨许多,便自觉在外带上门,守在门边。
“殿下怎么来了?”桑萦看向陈颐问道。
晨时回到客栈,入睡前,这一夜的经历便在她脑中一遍遍过。
想得次数多了,便多少觉着有些不真实,这会一见他,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颐站在她屋中,眸光掠过她手中提着的剑,“萦萦倒是警觉。”
桑萦将剑放到桌边,“京中眼下人杂,防着些,总没坏处。”
“确是有些乱,连宫中的蕴珍阁都被贼人破了窗。”陈颐悠悠道。
听他提及蕴珍阁,桑萦悄眼望去,犹疑片刻,终是说道:
“……窗棂是我划的。”
她不想随口编些什么假话欺瞒于他,况且自己昨日那身行头,本就是惹人疑的。
陈颐蓦地笑了。
他朝她走近几步,“昨天,应我什么了?”
应他什么了?
她抬眼去瞧陈颐,他手臂微张,“一下。”
桑萦面上有些发烫。
其实他便是不做提醒,她也不会忘了。
她低头钻进陈颐怀中。
陈颐将她揽紧,一手圈在腰际,另一只手在她后颈轻抚。
上次他抱她,是从后面拥住她,这次是面对面的。
桑萦靠在他胸口,他的心跳便一下下敲进她的心底,不可避免地,她的呼吸也乱了。
他的手轻柔地在她颈间顺过一次又一次。
桑萦觉着自己是真的不对劲。
身前这个人,陈颐,他同她总共也相识不过几月,真正日日都在一处的时间,尚不满一整月。
可此时在他怀中,圈着他的腰身,这种感觉竟是少有的安心。
她眼眶微有些泛湿,闭上眼将脸埋进他怀中。
“萦萦没有瞒我,我很高兴。”她听到陈颐缓声道。
“我不想骗你。”桑萦闷声说着。
“所以我很开心,”陈颐声音轻柔,带着未尽的笑意,“我应该也抱一下萦萦,下次再见时,我也还给你一次。”
“……不怎么想要。”桑萦将他松开,也抿唇笑道。
他顺势也将圈着她的手松开,睨着她笑言,“我本将心向明月。”
桑萦没理他,走到桌边坐下,思虑再三,终是说道:“殿下,昨日其实还有两个人,也在禁宫。”
“是他们伤的你?”陈颐冷声问道。
他将玉质药罐放在桌上,推到桑萦面前。
“不是,只是撞见了,他们追我,然后被宫中巡夜的守卫发现了踪迹。”桑萦言简意赅,粗略说了当时的情形。
“是宫中禁卫将你伤了?”他话锋一转,并没有继续问那二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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