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婢颤巍巍的应下,张太后缓了缓神色又道:“把素容给哀家叫来。”
“是。”
少顷宫婢便将素容带到张太后眼前。
素容甫跪于地,听到上首的太后遣散一行宫人。
“你们都给哀家退下。”
素容攥着裙幅不敢作声,默默地跪着。
张太后冷嗤道:“你在容王府那些日子,可瞧见了什么东西?”
素容眼底画满了惊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重重地叩首:“容王殿下他不让奴婢近身,还将奴婢关了起来,奴婢……”
张太后睥睨素容,扬了扬袖,面上勾起一抹讥诮的笑:“哀家容不下不中用的人。”
素容面色苍白,身子不住的颤抖:“太后娘娘饶命啊……”
张太后正冠衣襟目光冰冷,身姿威严走到她眼前,抬手捏起她的下颌,瞋目裂眦狠狠地捏着亟欲揉碎她的脸:“不识相的东西。”
素容痛苦地呜咽着,却一点声也发不出来。
月冷无情,夏夜里刺骨寒风拂过,寂寥的宫道两旁宫灯点燃,烛火忽明忽暗,煞是阴森可怖。
身着素色宫服的小宫女端着汤羹,走至轩窗,朱红色的栏杆上莫名的染上了暗红的颜色,十分可怖。小宫人装着胆子上前推开门。
屋内静寂无声小宫女下意识吞咽了下:“素容姑娘,奴婢送汤羹来了。”
“素容姑娘?”走至里屋,小宫女将汤羹放在桌上,打量着整个屋子。
正欲转身离去时,晃眼的白色从她面前飘过,小宫女害怕的颤抖着身子,一个抬眼,只见白衣飘然,一个女子墨色长发垂至腰际,悬挂在房梁上,屋外枝桠随风摇曳着。
“啊!”尖叫声霎时间充斥着整个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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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夜,夜幕笼罩着玉京城,把守城门的守正一遍遍的巡视,今夜是元贞帝的万寿宴,容不得半点差错,他们时刻戒严,以防有心怀不轨之人趁机行刺。
只是百密终有一疏,青年踽踽独立于飞檐,一袭黑衣与夜色融合,他半蹲着身子睥睨俯瞰整座皇城。
他目光紧锁着灯火阑珊的某处,片刻后他足尖轻踩琉璃瓦,不留一点声音。
当一轮新月悬挂于苍穹,他微微侧身,跳上房顶,一路小跑,纵身一跃,稳稳落于金瓦之上,手中的剑泛着银光光,不禁有些寒意。
巡夜的金吾卫骤然停下脚步,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仰头望向萧墙,却又什么都没看见。
青年隐没在月色中,不多时他换了身衣裳潜入暗夜,直至来到曲台殿,他掀开檐瓦没有半点犹豫的跳了下去。
对于青年的现身,长生几乎没有防备,他看到来人,护住卫琅,几步上前肃然的气势直逼眼前人,“什么人!”
趁金吾卫松懈,胆敢擅闯曲台殿,这贼人怕是不要命了。
蒙着面的青年只露出那双炯亮的眼眸,他将剑横与身前,冰冷的视线盯着身着华袍的卫琅身上。
长生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见他眉眼淡漠的模样有几分熟悉,长生顿时收敛锋芒,淡声道:“付溪,你既然回来了,何必对我们拔刀相向。”
付溪将剑回鞘揭开面纱,露出那张俊朗的脸,乌黑的眼瞳仍带着冰冷,他沉声道:“主子,昨夜慈宁宫死了一位宫女,我想万寿宴太后娘娘怕是会动手。”
他未言明那宫女姓甚名谁,可他们却都心知肚明。
卫琅冷冷一笑:“皇后娘娘病来的蹊跷,其中定是和太后有关。”
执掌凤印之人无端染疾,后宫大事自然会旁落他人,如今后宫里除了四妃外唯有太后娘娘能担此大任,但她拿凤印又是为了什么。
长生皱起眉头,小声道:“那主子今日可还要赴宴?”
以往陛下万寿主子都借由推却,他想今时应也一样,不过看主子的神情,似乎打算赴宴。
付溪打断了他:“主子去与不去都无妨,只不过我打探到,沈家那位大姑娘与太子殿下有牵扯。”
卫琅眸光泠冽,慵然道:“贺陛下万寿,我自然得去。”
他还得献一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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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照耀间,楼阁依稀可见,冗长的宫道挂满了明黄正红交缠的绸缎。
紫宸殿前神色凝重的侍卫按着腰间的长刀,锐利的眼神洞悉周围的一切。
这时,轿撵缓缓停在他们面前,侍卫见到来人,领命颔首示意,各自心中了然,他们退避两侧放他进殿。
“容王殿下到!”
沈晩听到宫婢禀告,轻瞥了眼却见到了熟悉的鎏金面具,心头一怔,随即恍然垂眸。
宫宴之上他竟也戴着面具,难道说传言是真的,容王真容生的凶神恶煞,狰狞可怖么?
不及多想,青年忽而步入殿内。
卫琅撩起衣袍一角,躬身道: “臣弟赴宴来迟,请皇上恕罪。”
元贞帝见他迟来未有一丝怒意,点头示意他入座,遂举杯唤众人共饮。
“今日朕万寿,一同欢庆。”
沈晚起身双手执杯盏,朝着龙椅的方向一饮而尽,再次落座入席时,她蓦然瞧见有宫婢悄悄走到沈雁身边,在她耳畔细细言语,继而沈雁随她离开,身影消弭在大殿中。
没多久丝竹之声忽然变了调子,上首的元贞帝面露不愉,可随后女子惊艳的登场,让满殿宾客目不转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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