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刀落在地上,陈蔓华像是忽然清醒过来,抓着头发不断后退,“不,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她缩在角落,头发被硬生生扯掉好些,那双眼惊恐看着他,畏惧又惊恐,最后变成恨,“都是为了你,我都是为了你,都是你拖累了我!”
“我就不该生你!”
顾淮之手臂垂下,眼里看不出半点情绪,“我也不想来这世上。”
血还在继续滴,他神色木然的看着地上这个名叫自己母亲的人,“喂她吃药吧。”
他转身出去,轮椅上的老爷子一脸心痛看他,顾淮之只淡淡点了下头,有私人医生跟出来给他处理伤口,他给鹿梨发了个消息,刚放下手机身后一声急促的脚步声,他回头只看见冰冷镫亮的刀身,下意识抬手挡,手臂传来一阵剧痛。
温热的液体溅到脸上,浓烈刺鼻的味道飘浮在空中,他恍惚了一下,脑中闪过鹿梨的脸。
——
鹿梨一晚上都睡得不太安稳,早早醒来看了眼手机,顾淮之没有发消息来。
【你什么时候的飞机?】
那边隔了几分钟回过来。
【醒了?】
【已经登机。】
还拍了一张机舱照片过来。
见他真的没事,鹿梨总算放下心来,觉得自己有些噩梦后遗症。
【那你先睡会儿吧,下飞机给我报平安。】
【顾淮之:好。】
【顾淮之:记得吃早饭。】
鹿梨洗漱完喂了雪球,视线瞥到还拉着的窗帘上,脑海浮现昨天在这儿的疯狂热烈,顾淮之喘着气咬着她耳朵,一遍遍呢喃她的名字。
窗帘拉开,阳光明媚,一切都好。
鹿梨给花浇了水,将蔫掉的花放进垃圾袋,出门。她今天正式回公司,刚出电梯就碰见从另一个电梯出来的孟雨。
孟雨看着她嘿嘿一笑,蹭到她身边检查她脖子,“粉底液哪买的,遮瑕这么好?”
“......”鹿梨手指戳她额头,“我没打粉底。”
“没打粉底你脖子这么干净?不对劲。”孟雨恍然大悟,“原来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可以啊年轻人,刺激。”
孟雨做贼似的将她到角落,确认没人能听到她们讲话,“怎么样,顾淮之床上表现如何?我听说这种越清冷禁欲的人床上猛得不得了,跟喂不饱一样。”
“......”
顾淮之的确有些喂不饱。
两人是好闺蜜,没啥不能说,鹿梨四下看了看凑过去说悄悄话,“猛。”
卧槽!
孟雨兴奋的瞪大眼,“果然表面越清冷越骚,我也要找个高冷的。”
话没落地,一道声音猝不及防传来。
“什么高冷?”
两人被吓一跳,鹿梨刚回头孟雨就没好气,“陈明修你有病啊,偷听别人讲话。”
陈明修一身深蓝西装,头发喷了发胶定型,向来温和的面上带了几分愠怒,看了眼鹿梨,而后对孟雨道,“人事部提交上来的文件有问题,跟我去拿。”
“能有什么问题?有问题你不早说?你故意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电梯关上,孟雨声音被隔绝,其他同事小声交流不知道人事的孟主管跟总经理到底怎么回事,以前都和和气气好好的,最近像冤家见面似的。
鹿梨回到办公室,一段时间没回来都有些不太习惯,刚坐下没多久就收到陈明修发来开会的消息,关于手游策划的最终定稿。
鹿梨撇了眼时间,刚十点,也不知道顾淮之这次去哪个国家出差。
叹了口气,摁灭手机起身开会。
孟雨已经在会议室,她过去坐到孟雨旁边,“怎么了?”
孟雨笔在白纸上画了个猪头人,上面写着陈明修三个字,又用笔将猪头人给涂抹,泄愤的重拍放笔,“陈明修就是针对我。”
鹿梨看了眼坐在主位的人,“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开始水火不容了。
孟雨冷笑一声,“上一次我们不是玩了剧本杀,私下里顾淮之那个朋友粱良也约我玩了两次,你和晴天都在陪男朋友没时间,那我们就去了,出来时刚好碰到陈明修,跟要债的人一样,上来就拽着我走,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感觉我是个弱智儿童。”
后来更是变本加厉,她相个亲陈明修坐在附近,有时还跟那相亲对象攀谈,搞砸一次又一次,这也算了毕竟她也不喜欢相亲,还省了想办法时间,最离谱的陈明修居然三天两头让她去办公室,不是挑刺就是挑刺。
“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想用这种办法让我走,想的美。”孟雨说。
鹿梨有些一言难尽看着她,“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他喜欢你。”
孟雨愣了愣,随后很肯定的否认,“不可能。”
她这话说得大声,正说手游计划的陈明修停下,挑眉,“怎么不可能?孟主管还有其他意见?”
鹿梨赶紧扯了扯她袖子,“冷静。”
孟雨是个火炮脾气,有时候一点就炸,有时候又很随和,她真有点怕新仇旧恨一起堆积,孟雨直接爆发。
孟雨拍拍她的手,让她放心,想让她自己主动离职是吗,她怎么可能中计,自动离职,连个遣散费都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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