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化妆学得差不多了,明天吃饭直接在后院吃吧。”
小芳知道李玉珍本就见不得自己吃闲饭,现在每天还得让国强把饭端到眼前,李玉珍不得气炸了。
但是现在李玉珍还真不敢找茬,她生怕惹脑了小芳,这丫头撂挑子,现在照相馆正需要她。
“那敢情好,我们卯足劲等着开张了。”国强乐呵呵地说。
国强虽然少了秀芝帮忙,他像上足了劲的发条,干劲十足,他期待婚纱业务能开展得好,哪怕忙一点也有奔头。
这些天可把李玉珍累坏了。小芳当起了千金小姐,家务活一点也不伸手,虽说国强也帮着洗洗碗做做饭,可是干了一半,来顾客照相,他就得扔下手里的活走了,最后干活的还是她自己。
国林现在的活需要上门,整天也忙得见不到人。
“干活没人,做饭得多做四张嘴。唉,我这什么命。”她一边唠叨,一边用手抓起玉米粒,撒给地上的鸡吃。
“妈,我那件蓝背心呢?”国庆在西屋里喊她。
“就在柜子里,自己找!”李玉珍没好气地说道,“养了几个孩子,没一个能让我享几天福的。”
国庆见老娘不高兴,赶紧一溜烟地跑出去玩了。
李玉珍倒不是对老儿子有气,只是她这几天忙得心情不好,她再累也绝对不会让老儿子干活的,哪怕一丁点的活。
国庆也算争气,学习好啊,这就是让她最长脸的事,她累死也甘心。
如果秀芝在,也能帮着干点家务,地里活也是一把好手,现在大儿媳撂挑子躲清闲去了。
都怪小芳!前些天刚惹翻了老二家,又来搅和老大家。她服了农药抢救过来,到底是什么转世的。
以前的小芳老实巴交,从不顶嘴,现在整天瞎折腾,搅得家里不安生,还不如没救回来。
想到这,李玉珍一激灵,她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晃晃头,哪天得空该去看看大儿媳了。
王秀芝赌气带着儿子小虎回了娘家,这么多天了,都没有见到婆家有人来接她们娘俩,王国强那个倔人更是甭指望了。
她现在没有台阶可下,心里懊悔不已,如今自己赌气走了,放任他们在照相馆瞎折腾,岂不是更让别人称心如意了,但是自己就这么回去也太丢脸了。
她正纠结着,小虎跑过来。
“妈妈,我想爸爸了,我要回家。”小虎没有小朋友玩,憋了几天了,也是真想爸爸了。
“你想他,他不想你。”秀芝心里正窝火,厉声训斥儿子。
受到惊吓的小虎看着妈妈,瘪了瘪嘴,没有哭出来。
“你别拿孩子出气,你吓到孩子了。”正在一旁的秀芝妈冲小虎招了招手,“小虎,来姥姥这里。”
“到底怎么了?你回来这么些天了,什么也不说。”秀芝爸把烟蒂在烟灰缸里使劲捻灭了,“你要是不说,我去找国强问问。”
“谁也不许去!”秀芝火气冲天,“我在娘家住几天不行么?”
“行,行,随便你住。”老太太赶紧应着,看闺女的火气都要把房顶掀开了,老两口不好再提这件事,拉上小虎出门遛弯去了。
终于到了周末,照相馆新业务开张的日子。
早上,吃过早饭,国强、小芳来到焕然一新的照相馆。
他们在外面挂了许多气球和彩旗,又拿出事先买好的鞭炮,在照相馆门外的地上,摆成了两个八字形,象征了发—发。
八点零八分,时辰一到,胖子和国庆点燃了地上的鞭炮。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果然吸引了男女老少前来看热闹。
见人多怕照顾不过来,国林也停下手里的活,和李玉珍到照相馆帮忙维持秩序。
国强的照相馆装饰得很漂亮,许多人即使不照相也想来看看新鲜事物,毕竟拍婚纱照只有市中心那几家照相馆才有。
国强和小芳忙着向顾客介绍关于婚纱照方面的新业务,面对顾客提出的各种疑问,他们不厌其烦地回答。
店里的婚纱是可以出租的,还增加了婚礼录像业务。
洁白漂亮的婚纱吸粉无数,年轻的姑娘看着婚纱,眼睛里装满了憧憬,已婚妇女也是连连咂嘴,懊悔自己没有赶上好时候。
调皮的小孩子骑上了小木马,楼上那顶婚轿也有小孩子钻进钻出。
麻杆女人拉着胖嫂也来开眼界了,她绕着婚纱转了一圈,啧啧道:“这么高级的衣服!将来我女儿结婚,也要让她像电视上的人那样穿白色婚纱结婚。”
“好是好,就是不如红色喜庆。”胖嫂瘪了瘪嘴,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白婚纱。
“电视里的仙女都爱穿白色的衣服。”麻杆女还是痴迷白色婚纱。
她俩正聊着,一个四、五岁的小胖子蹦蹦跶跶地跑过来,把正在旁边做介绍的小芳撞了一下。
这谁家的孩子这么没礼貌,小芳看着孩子的背影有些不悦。
“姥姥!糖不要了。”小胖子跑到麻杆女跟前,张嘴露出牙间咬着的半块糖。
就见麻杆女伸出三个指头捏住那半颗糖,小胖子转身跑开了。
麻杆女捏着那半颗糖,另一只手在口袋里掏,好一会儿才掏出一块皱巴巴的卫生纸,把糖包了放进口袋里。
小芳看了直咧嘴,转头继续给身边的女孩介绍:“租这套红色的可以敬酒时穿,接亲时你可以选那套白色的婚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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