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不想,赔了赚了我们只想自己干!”秀芝气得不行,哪有这样的兄弟,见钱眼开,简直是强盗行为。
“没错,我们住的是家里的房子,弟弟妹妹上学靠那点抚恤金够么?这些年都是我们在帮衬家里。你们出了什么钱?出了什么力?”秀芝把这些年的委屈,一股脑地都倒了出来。
“国伟又没吃住在家,不往家拿钱正常。”小丽居然说得理直气壮。
“养儿防老,儿子是白养的吗?”秀芝看着小丽高高挽起的头帘,还有那抹得通红的嘴唇,“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什么,说我是铁公鸡!”小丽把筷子用力摔在桌子上,“腾”地站了起来,“那也比你这守财奴强,瞧你这副穷酸样!”
“我怕招风。”秀芝冷笑着坐在那以静制动。
小丽蹬着高跟鞋,作势要扑过来,被李玉珍喝止。
“别吵了!大的小的都没个样。”李玉珍用眼睛剜了大儿子一眼,又瞪了二儿子一眼,恨他们纵容自己媳妇撒泼,“亲兄弟,商量着来么嘛。”
两个媳妇争吵来争吵去,最后李玉珍拍板。
国伟再拿出九千元给国强,加上之前拿的一万,一共拿了一万九千元入伙照相馆。
国强夫妻负责经营照相馆,每月给李玉珍一百元权当房费,剩下的利润兄弟俩平分。
国强虽然心寒,可是冷静下来想想自己是大哥,不好太斤斤计较。他安慰自己,如果没有国伟,婚纱照业务也支不起来,看在李玉珍的面子上,不认也得认。
王秀芝心有不甘,眼瞅着照相馆大把赚钱了,生生被人抢走了一半,气得她肝疼。当家的同意了,她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她转念一想没有债务了,少挣点钱图个安心,即使赚钱对半分,也比没拍婚纱照之前赚得多,而且以后也不用养一大家子了,轻松!
国强还想给小芳争取点,被李玉珍拦了,“秀芝也能化妆了,小芳要上学,总要帮家里干点家务,就别掺合照相馆的事了。”
“对,以后别让她去照相馆了。”国伟听了李玉珍的话正合自己的心意,跟着附和说。
他有自己的小九九,掺和照相馆的人都来分一杯羹,他的钱包可就瘪了,反正现在照相馆一切步入正轨,自己等着收钱就行了。
“化妆有什么难的,我天天给自己化妆,不行我来干,我周末休息,晚上也有时间。”小丽压根没瞧得起小姑子,土狍子能画出什么稀罕玩意。
秀芝用眼睛瞥了一眼小丽和国伟,“有你们夫妻帮忙,照相馆肯定发大财。”
“大嫂你等着数钱吧。”小丽当然听出秀芝大嫂讥讽的口气,却故作不介意。
小芳用大哥给的钱买了包子,吃完才回家。
大家已经散了,她想着自己时间掐的还挺准,她可没料到家里吵成那样。
小芳忽然想起一件大事情,她满心欢喜地问李玉珍:“我周一要穿的运动服呢?”
李玉珍一扬手,扔过来一摞衣服,一套有些褪了色的蓝色运动服,套头的半拉链,面料太厚实了,有些发硬。
小芳迟疑地问道:“这……不是已经买新的了?”
“新的是买给国庆的,他去重点高中上学,要穿得体面点,换下这套旧的给你穿。”李玉珍盘算得很好,她也不瞒小芳。
小芳虽然失望,倒也在意料之中,没有什么可生气的,气大伤身,她自己安慰自己。
原本她就半信半疑,李玉珍怎么会那么好,给自己买套新运动服。
李玉珍:“还有,以后不要去照相馆瞎忙活了,现在照相馆有你二哥一半。”
这比没有新衣服更让小芳吃惊,大哥的照相馆被瓜分?她的付出竟然被当成瞎忙活,而且还禁止再去,她要去照相馆问个究竟。
秀芝气愤地把下午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国强倒是没有说一句埋怨李玉珍的话,事已至此,只能想好的一面,没有债务缠身,又是亲兄弟合伙经营,赔钱也有人帮着分担了。
倒是秀芝还刨根问底要求证,“小芳!你说妈偏心不?你和国强辛苦这些天换来的劳动成果白白被分掉。”
她忘了自己前些日子还和小芳生气而离家出走,现在倒记得小姑子为照相馆所做的一切。
“算了,又不是别人,即使分一半钱也比以前多,当初你还不愿意投钱扩大经营呢。”不知道国强是安慰老婆,还是揭她的伤疤。
小芳只后悔自己辛苦付出,如今生意红火的照相馆,被别人抢走,本来大家就没有血缘关系,对国伟更是形同陌路,实在看不惯他们两口子的人品。
从照相馆出来,小芳的心情很是低落,仿佛失去了什么似的,可是照相馆挣了钱也不揣进她的口袋里,她为什么不开心?
小芳又漫无目的地遛达到了河边。
她坐在河边琢磨着,当务之急是怎么才能赚钱买一套运动服,明天上学这套旧运动服,她是坚决不想穿的。
“真是好巧,又碰到你了。”一个有磁性的声音传进耳膜。
小芳已经听出是谁了,扭过头,果不其然是混血男,他拿了个简易的钓鱼工具,还是不管不顾地坐在小芳旁边儿。
“有什么烦心事了?”姚烨笑嘻嘻的口气,仿佛憋着坏。
“就不盼我有点好事。”小芳没好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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