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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兰心中不以为意,添油加醋道:“真正的好东西怎么会告诉你们?”
    “我亲眼看见了,槿荣从山上拿回来两个白花花的东西,可好看了。这会儿正放在陶瓷窑,一定是要打成什么精巧的首饰来自己用。”
    周兰没有见过银,连听说过都没有。只知道那是很漂亮的东西,亮晶晶的,就像盐湖里的盐一样。不,比盐湖中的盐还要好看,像天上的云朵,更像白花花的鹅卵石。
    众人听了周兰的描述,心里也有些好奇,却不附和她的态度:“那人家在山里发现了漂亮的石头,做点首饰又怎么啦?”
    “槿荣人漂亮,戴出来的才好看呢。”
    “是啊,让她试一试;如果真好看的话,我们也去山上找点回来。
    回想着年初大家向她家借粮的时候夸赞她好看的话语,周兰撇了撇嘴角。
    她在盐湖水和玻璃镜面儿中没少照,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周兰觉得自己好看极了。就连这会儿玻璃水车轮转时,偶尔也会映出一点点人影。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口中呢喃着:“我也不比她差呀。”
    一旁的婶婶转过头,看着周兰因为不注意保养而黄蜡干巴巴的皮肤,心中不由和槿荣的雪肤做了个对比,到底没说什么。
    .
    陶瓷窑里,烈火熊熊。
    都说真金不怕火炼,那也得看是什么火;在天然气的极高温度之下,真银可实在是怕火炼了。
    用密闭的容器隔绝了空气,槿荣将一个银元宝置入超高温的烈火之中,直到它由固态化为液态。
    准备了一大zwnj;块玻璃,槿荣直接将薄薄的一层银液涂抹于其上,紧接着用鱼鳔胶贴上薄木板。
    只要确保过程中没有空气的参与,银子化了就还能再炼。槿荣涂抹完了一整块玻璃,仿佛银子根本就没有少什么斤两。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只需要一点点银的缘故。吴忠被她吓着,为了舍财保命,大方的给出了两块银锭子,其实根本用不了这么多。纵然技术有限,但制作一块银镜所需的银几乎无几。
    好比一大瓶防晒霜涂在了人身上,足够涂一整个夏季,一年甚至两年,直到过期了都没用光似的。
    不管是薄是厚,只要涂抹了一层银,与镜子结合起来之后就能达到反光的效果。
    就是现在。
    趁着检查镜子,槿荣也仔仔细细地观察了自己的脸。
    镜子中映出的面容,和她一直以来印象中的几乎没有差别。只不过,17岁和27岁,终究是有些气质上的不同。
    从前的自己经常化妆,因为要掌管一大帮子人,所以总喜欢往老练的捯饬。如今虽然也是一村之长,但到底轻松闲适了许多,哪怕不做表情的时候五官也是笑眯眯的,看着很讨喜。
    镜子到底是镜子,毛孔、寒毛和脸上的红润都照得清清楚楚。湖水有波纹,玻璃有明暗,总是给出一个轮廓,留出了想象的空间。
    而照镜子就好像一个人站在你的面前,坦坦荡荡地任由打量欣赏。纵然有想象,那也是内涵中的,精神上的,心思里的。
    当槿荣把镜子交给姚叔看的时候,他险些没握住打在了地上。
    那是他的脸吗?
    姚叔以为自己老得不行了。他天天闷在陶瓷窑里,埋头苦干,皮肤肯定又脏又粗糙,不曾想还有这红光满面、精神奕奕的样子。
    他像是看旁人似的瞧了又瞧,好一会儿才红着脸放下,问道:“需要我叫大家来看看你这面……镜子嘛,然后跟着学习如何去制作?”
    槿荣摆了摆头,神神秘秘地取出身上带着的薄布,把窗子大的镜子蒙了个严严实实。
    之前的肥皂没有达成促使大家去学堂的效应,那是她的失算。打今儿起,如果再有什么发明,槿荣可不能忽视了它们对学堂的激励作用。
    “叔你先不要讲,我这就把它带到学堂去,让咱们上课的人第一波先瞧瞧。”
    她想到了什么,补充道:“镜子这个东西不比别的,一不小心容易吓到人。我趁着今晚的课,先好好解释解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虽然说来学习认字,算术和常识的乡亲们越来越多,但占比还是少数。老人没有一个来学的,小孩也不是都愿意,成年人就更少了。
    前几日秋收忙得不亦乐乎,很多人都翘了课。
    虽说学堂开放了没多久,但有文化没文化,有常识和没常识的区别,很容易就能乡亲们的表现言谈中反映出来。
    槿荣把把镜子带到学堂去,就为了给大家一种“去上课就能第一时间接触新玩意”的印象。
    村子南面,日光最充沛的地方。
    学堂盖得宽敞,裴松甚至在外面留了一个放置雨具,农具和箩筐的空间,有点像后世的更衣室或者休息厅。
    槿荣早早就来了,跟裴松一块儿把镜子贴在这里。
    她有意效仿现代的大中小学,教学楼门厅往往都会贴一面大大的镜子,让学生们和老师们整理衣冠,查看自己的形象和卫生。
    二人坐在教室里备课,裴松倒是还好,挑了挑眉在镜子前照照就走开了,而后一心埋在书本中;槿荣却忍不住,总是偷瞄外面的场景。
    直到最早赶来学堂的乡亲注意到了门前的异常:“嘿哟,怎么还有一个人呢?”
    “不是别人,好像是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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