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一齐用力把人往下扯,动作利落干脆,完全不是一个瘦弱书生该有的模样。
“你!”
褚雪松手还在滴血,“别说话!”
砰咚!
外裳直接被撕裂,风沙裹着叶暖瞬间跑出老远,褚雪松心口一紧,立马就追,然而不可能追得到,在风沙彻底不见后,他颓然的坐在地上。
风沙刮了足足近半个时辰,戚无泽就找了足足半个时辰,越找心越凉,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凝固,心口却像被人生生撕出一道口子。
好像突然理解他爹为什么会疯!
戚无泽站在沙丘上茫然四顾,心里有头野兽在横冲直撞,砂砾中出现一抹白,那头野兽似乎找到了发泄口。他冲了出去,在褚雪松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拳打在他脸上。
明明有功夫在身,他丝毫没用,只是用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一拳接一拳的揍。
声音狠厉又颤得不像话:“她人呢!人呢!”
褚雪松被打得嘴角开裂,没有焦距的眼终于有了反应,勉强露出一个笑,但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我没有拉住,她。”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些年他向来是算无遗策的,怎么会?
戚无泽眼睛充血,又是一拳过去,破口大骂道:“什么叫你没拉住她!”既然能耍心眼不是应该有完全的把握?
是啊,既然能耍心眼不是应该有完全的把握?
褚雪松突然有些恨自己,他怎么这么糟糕!
“我会找到她的!”他在说服自己,遇到沙尘暴他和戚无泽尚且够呛,叶暖一个女子又没功夫实在是凶多吉少。
“疯子!”戚无泽气得胸口钝疼,冲上去又是一通揍,褚雪松也不还手,任由他揍。
戚无泽把人揍得爬不起来后,他立马又朝着漫无边际的沙海去搜寻。
天空猎隼在盘旋,戚无泽抬头感觉天地在旋转,眼眶被风沙打得通红,他吹了声哨子,猎隼停在他手臂上。
他摸摸猎隼的脑袋,然后用额角抵住猎隼的头,声音沙哑近乎祈求道:“破鸟,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猎隼漆黑泛黄的眼珠左右转转,在他额角蹭了蹭,振翅朝天空飞去。
烈日照得人头脑发胀,戚无泽跟着猎隼踉跄着一路追赶....
日头西移,渐渐没入地平线,荒原陷入黑暗,红岩石下燃起篝火,一大队人马就地安营扎寨。
帐篷外有人在问:“那个女人醒了没有?”
“应该快醒了,方才瞧见手动了。”
帐篷的一角被人揭开,叶暖听见声响,眼皮动了动,努力几次,眼睛终于睁开。只感觉浑身都疼,手脚快不是自己的,她张了张嘴,喉咙也疼的难受。
床榻的一角陷下去,有人坐在她身边,喂了杯温热的水到她唇边,她人清醒了些,总算看清面前的人。
那是个十五六的小少年生得粉雕玉琢,一双眼跟浸了蜜似的,格外讨喜。他瞧见叶暖醒了,脸上就笑开了,朝帐篷里守着的侍从道:“你瞧,她醒了,她眼睛好漂亮,像我的一样好看。”
少年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叶,暖”叶暖只记得自己被风吹走,她肯定受伤了,不然身上怎么会这么疼。她努力抬抬右手,想把手腕凑过去喝点灵泉水,然而抬动手腕都费劲。
似乎看出她的意图,少年好心的帮她一把,把她手腕凑过去。
帐篷里的侍从吓得连忙跑过来:“主子,她摔伤了,手脚都骨折,您别动!”
手脚都骨折了?
那得多喝点灵泉水,叶暖狠狠又多吸了两口,灵泉水润泽干枯的咽喉,顺着胃往下移,又游离全身。身上的疼痛瞬间减轻许多,手脚也能自由活动了。
她就着少年的手爬坐起来,赶过来的侍从惊得呆住,瞧瞧她,狐疑的上下打量:“你能动?”胡三明明说她手脚骨折,没养个十天半个月动不了的。
床边的少年哈哈笑起来,一脸得意:“我都说,她不可能骨折。她砸本少君身上,本少君都无事,她怎么可能骨折,胡三那破医术母亲就不该让他来。”
少君?这是什么称呼?
叶暖顾不得这么多,戚无泽和小白还在沙漠呢。她出声询问:“这是哪?你们在哪里救的我?”
少年立马道:“我们从沙漠经过,你恰巧砸到本少君了,这里是荒原,我们要去造物阁换冬天的粮食。”
是荒原就好。
从沙漠经过,叶暖边穿衣服边问:“你们是从沙漠之城来的?”
少年冷哼一声,气呼呼的道:“什么沙漠之城,那是流光城。”
“哦,多谢你救了我,但我现在要去找我朋友,改日一定到造物阁道谢。”她穿好鞋子就要走,刚起身少年就窜到她前面,鼓着腮帮子双手张开,气道:“你是我捡到的,就是我的人,不准走!”
沙漠里的东西都是无主之物,谁捡到就归谁,更何况是这女人自己砸上来的。
一旁的侍从还在惊讶叶暖怎么能好手好脚的动,见自己主子这样,连忙要去拉他,劝道:“主子,她是个人,不是东西。”
少年不依不饶:“我不管,只要我捡到的就是我的!”
侍从无奈,他们少君向来这么霸道,城主也管不了他。
“叶姑娘,要不你晚点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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