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沧州知府心里虚,自然不会追究,甚至害怕常州这边有人起疑,特地许了帮忙收敛小衙内尸 * 身的小商人一些谢礼。
至于什么重谢,还得等人家忙完白事。
刘象颇有几分期待,不知这家人说的重谢是什么。
一两个月后,沧州知州派人知会他,竟给了他重金难买的盐引作为酬谢厚礼。
便是什么都不做,拿着这盐引出去卖了,也是纯厚肥美的利润。
刘象与越氏一合计,决心做了这门生意,专开了一家营生食盐的店铺,因盐白又细价格公道,信誉好、没有中间商差价,不到半年功夫,刘大官人便凭着这一巨润在常州府里发迹了,摇身一变,成了常州最有钱的官人之一。
自此,刘象爱六娘爱得不得了,在床上小意儿贴恋着她,与她递酒求欢,唱喏直言,“人人说我儿克夫,实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克夫只克那些命薄的,像我这等命中注定富贵的,咱们六娘只是兴夫!”
叶玉杏就让他服侍自己,只笑着不言语,喝了酒吃了菜听他吹嘘外面的生意多大,钱挣得多少,待酒足饭饱,与他一同合被入睡。
第6章 三(下) 他才在心爱的六娘床上养……
自从有了更多的钱,刘象在家时间便大大减少,即使有空,也多在“兴夫”的六娘这里。
他更是出其不意的想出了好主意,为了讨好六娘,先给她许诺起来,“前些日子买了后面一宅三进的院子,偌大的地盘,只是咱们不缺屋子,不如叫人修了花园,与咱们家的东边宴客那一座小花厅连起来。
到时候请匠人来,学着扬州城里贵人的装扮,修个挖个湖垒个假山,再修一座画舫或者闲亭,往后你们姐妹也有个游玩的地方。”
叶玉杏算着时间,该去越氏那边请安,听他许愿,将睡衣换做正装,坐到梳妆台寻首饰装扮,只说道,“你从前答应我,要给我一座幽静的屋子,这院子什么都好,就是看着对面屋子,我心里怪不自在。
至于你要修高大花园,自然有大娘子花钱,我是不管那些俗物的,总之你在那里给我起一座屋子,安安静静的,也不要多,只管够我用,我也高兴。”
“这有何难!”刘象不当回事儿,他如今家大业大,花个把小钱讨美人欢心,那是自然而然的事儿,于是果然应了下来。
叶玉杏穿戴打扮好了,便丢下刘象,带着新买给她的丫鬟走去正院里请安,刘象懒得换衣裳,就这么跟着她一起出门。
正院里,挺着大肚子的二娘教自己生的女儿认字,指着字书上“爹”字,教她一遍又一遍地写。
二娘身边的丫鬟小花在旁边做针线,听二娘教导大小姐认“爹”,撇嘴道,“老爷多久不来咱们屋里坐了,整日都在东边那个院子,便是不来看看二娘肚子里的小少爷,也好歹给大娘子几分脸面!”
大小姐听见“老爷”两个字,走了神,又去看小花手里的绣花绷子。
她不爱学写字,就喜欢绣花。
可惜母亲不让 * 她绣花,就怕伤了眼睛。
二娘拍了一下女儿的手,骂小花多嘴,“就你话多,出去外头去歇一歇你的嘴巴,去找大娘子屋里的姐姐妹妹说话去,休来烦我们大小姐上进。”
小花扭着身子,拿了自己缝了一半的针线,果真去大娘子屋里寻姐妹说话去。
翻来覆去都是这几句。
大娘子在卧房内才睡午觉醒来,烦闷今日没人喊她,竟睡到这功夫,只怕晚上又要走困,忽而听见外头嘀嘀咕咕说个不停,恼道,“谁家小贱人嘴巴这样难听的,到我这里来撒野!人呢,都死到哪里去了!”
才进门的四娘摇着扇儿进来,见到大娘子才睡起来,忙走进来服侍她起床,打发匆匆赶紧来了的小双去接了热水进来,笑道,“还能是谁,二娘屋里的小花,嘴碎的我都恨不能抽她。要说二娘心软,这样的丫头都能容得下。”
还没说完,就听外头吵嚷起来。
似乎还间杂着刘象的声音。
大娘子与四娘都愣了愣。
小双急匆匆端着热水盆跑进来,“咣”地放下铜盆,与大娘子怒而告状道,“老爷来与大娘子说话,不想听见了二娘屋里的小花在那里乱诌,气得一脚将小花踢出门外,大娘子且去看看吧。二娘与大姑娘都要哭晕了。”
越氏扶额,“又来我这里作死!那东院不够他祸害的吗!”
四娘忙帮她换了衣裳梳了头发,连首饰都没佩戴几件,听见外头越发不像话,只能扶着恼怒的大娘子出去。
刘象正在发怒,指着地上跪着的小花就骂,“小贱人,就见不得家里好起来,一个个才有了几分脸面,都要抖起来,以为自己是天皇老子,还敢来大娘子屋里嚼老子的舌根。”
骂毕,就让宝贵儿把小花拉出去卖了。
二娘哭得跟泪人似的,艰难跪在阶前,扶着隆起的肚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是我的人,纵有千般万般不好,也是我教导错了。老爷骂她,何尝不是骂我,今日把她打发了,明日可是要将我也卖了去?”
叶玉杏原本与刘象一起来正院,听他怎么与大娘子说一说修花园的事情,不想撞见了二娘屋里小丫头谩骂自己。
她倒是无所谓的。
当年被便宜儿媳妇骂了多少“小银妇”早就脸皮如城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