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玉杏坐着不动,目送她离开,忍不住回她一句,“王妃屋里风水更好。”
七娘脚步顿了顿,回头有气无力瞪了她一眼,挺着胸膛很快走不见了。
片刻之后,金钗从外头送了七娘,回来问道,“这七娘又受了谁的气了?”
叶玉杏不理她,把辫子拆了,重新打散,叫人来给她梳头,“今儿早上把我的饭送去四娘屋里,我去她那里吃。”
万一七娘又来发疯,她可吃不消。
叶玉杏在四娘屋里吃完早饭,外头恰好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不大不小。
她两个一起做了针线,到了中午,两人笑嘻嘻一个被窝里睡觉。
叶玉杏就想起了行为乖张的七娘,忍不住问四娘,“你昨儿说的可是真的?就是二娘的肚子那个事儿。”
“这事儿骗你们做什么,我说有,就肯定会有。你别看二娘闷闷的,实际上心眼比谁都多,你要是当初不留意的罪过她,迟早她给你记着呢。你怕不怕?”
“我怕什么。二娘怕才是,若她此番真就怀上了,往后生出来的要是个女儿,依着她来说,肯定觉得白吃了生产的亏。要是个儿子,指不定落地第二天就要送去给宫里,给人做质子。那才是真的怕。”
四娘听得嘴角直抽,“你可真是!她怕不怕的,我先怕了。”
叶玉杏侧着身,与四娘两个面对面,低低说悄悄话,“你说生孩这个事儿,当真天注定?一屋子的女人,来来去去总有十几个了,怎么都没动静呢?
我都进府两年,记得还是头一年刚来时,见过二娘大了一回肚子。……怎么想都觉得王爷是不是被人给诅咒了。”
四娘听了这个,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捂住她的嘴,“你怎么现在说话这么吓人!我不敢同你说了,快睡!下午起来要陪王妃打牌呢!”
她两个就都不说话。
叶玉杏心里不存什么事儿,很快睡着。
四娘脑子里一直响着六娘说的“诅咒”二字,来来回回摸自己的小腹,平平坦坦,叫人发愁。
睡到差不多醒来,外头还在下雨。
两个人好似忘了睡前说的话,亲亲热热走去王妃屋里 * 。
那屋里静悄悄,一问才知,王妃中午起来,就去了王爷结拜的八弟家做客,想来是在那家吃了晚饭才回来的。
四娘与六娘又回了她屋里,说着那老八娶的贾三娘,还有从前家里的五娘,做着针线打发时间。
天色渐渐黑了,王妃还没回来。
然而外头的雨越下越大。
叶玉杏忽然想起什么,就问四娘,“王妃是一个人去的,还是与王爷一起去的?”
四娘回答,“这可不好说,刚也没问。”
她才说完,就见六娘脸色有异,推着她问怎么了。
经过中午那一阵子,这四娘胆子小,她有的话却是不能都说出来的,叶玉杏笑道,“没什么,若是他们两个一起去,那就是两个一起回来。我们就别去正屋里瞎凑热闹了。还望四娘赏脸,叫我今晚还睡这里。”
四娘可不知道六娘是被七娘吓到了,高高兴兴说,“那敢情好。”
谁知刘象并没有与王妃一起出行,他在外头与孙先生忙着发放这个月的饷银,心疼了整整一天,到晚上什么精神都打不起。
回头听说六娘在四娘院里睡觉,就躲清静,走去六娘屋里,独自躺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叶玉杏与四娘两个趁着外头下雨,淅沥沥的,早早瞎做一通的收了针线,结果睡到刚刚天明,就醒了来。
四娘糊里糊涂叫来丫头一问,听说天还没亮彻底,就还要睡。
叶玉杏推被下床,一边叫金钗来给她梳头,一边说,“我睡不着了,这会儿正好去花园走一走,掐几朵花放在我屋里。你真不去?”
“快走吧!”
叶玉杏随便披着衣裳,也不好好穿着,与金钗两个走去了花园。
园子里最近栽种了许多新的花草树木,其中还有一株桔树,树上结着婴儿拳头大小的一些青桔。
昨天半夜雨停了,这会儿青桔上沾着水滴,霎时晶莹可爱。
她原先打算掐几朵粉白小花,此时见着这个,便随手折了一枝,上面带着两个小小青桔,好似小灯笼一样可爱,又挑着让金钗折了两支,一起带着走回了院子。
两人在月亮门那里瞧见了坐在门首的金环。
金钗上前一步,下意识拦着六娘,悄悄指着屋里问,“七娘?”
金环早站了起来,给六娘福了福,学着金钗的小心翼翼,摇头,悄声说,“ * 王爷。”
叶玉杏一听,就不想进屋了。
她又不能到了家门,连歇一歇都不行,索性走去旁边丫鬟们睡觉的屋里。
外头地上湿漉漉的,花园里也都是泥地,走到了屋里,金钗发现六娘小腿以下全都是泥水,就说,“奴婢去屋里帮您取衣裳?”
有主子在这里,屋里几个丫头陆陆续续起来,很快穿戴好,在一旁侍立。
叶玉杏方才就盯着她们各自帮忙穿衣裳,于是就指着金罗说,“你同我身量差不多的,取一套你的衣裳来,与我穿上。明儿我还你一套新的。”
穿上了金罗的衣裳,她在屋里转了一圈,十分新鲜地叫大家看,“像不像个丫鬟?”
众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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