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皱着眉头,用手绞着帕子,纠结地说,“王妃明鉴,我们两个是过路人,看得听得都不真切,只是苏家没有奴籍,那个后生是良民吧?
更不晓得他家如今有没有人有官身。王爷就算吃醉了酒胡闹,王妃也不能由着苏氏借题发挥,给王爷脸上抹黑,或者借此要挟王爷什么。”
王妃本来怒气上涌,此时被六娘说的,如同头上扣了一盆冷水,立刻变了脸,她当即就想起了自己的弟弟——
她的弟弟才四五岁,什么差事都不可能得到。
偏偏苏氏的弟弟已经能通人事,如果叫苏氏得了这个巧,以此要挟王爷给她弟弟好处,那岂不是拿自己亲弟弟未来的前途,倒扣给了苏家,叫她们先捡了好处。
等日后她弟弟长大了,好地方都叫那苏山占去,她弟弟到时在王府哪里还有立足的地方。
王妃立刻即做了决定,带着人往东院去捉拿奸|情。
叶玉杏假意咳嗽了两声,好似尚未病愈,慢吞吞走在最 * 后面。
而东院里,苏氏才同自己弟弟抱头痛哭一场,那弟弟一直撑着一股劲儿,此时内力卸去,头晕眼花,只觉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这吓得苏氏慌忙喊人进来救命。
谁料冲进来的除了几个丫头,还有王妃等浩浩荡荡的人。
苏氏对上王妃阴鸷的目光,竟吓得牙齿打战,匍匐在地,喊着“求王妃救我弟弟一命!”然后痛哭起来。
叶玉杏走在后面进来,瞧见屋里一片混乱,地上躺着一个形容憔悴面容苍白的后生,苏氏更是慌了手脚,一味只会给王妃磕头求王妃救人。
她悄悄走近了,用众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发出一声惊叫,颤抖着问,“天呐这是怎么了,太医呢,怎么没人叫太医!谁去摸摸这个后生鼻子还有气息没有?!”
这句话一出,不止气势凶狠就要问责的王妃点后怕,那苏氏更是连哭带爬地扑过去,抖着手摸自己弟弟人中。
片刻之后,她好似松了一口气,继而抱着弟弟不省人事的身体大哭起来。
闹出混乱之后,叶玉杏就拉着四娘躲到外头。
四娘气得直掐她,“烂好人!你就是个烂好人!白瞎了你这克人的名声,怎么不把这一对不知廉耻的姐弟都给克死!”
叶玉杏吓唬她,“你个傻子!你怕王妃,你难道不就怕王爷!摆明了王爷看上那个后生,你要毁了这姐弟,七娘的下场不够你看的吗?!我是救你,你能不能脑子清醒一点!”
那四娘浑身一抖,想起刘象此时还在苏氏卧房里睡觉,吓得当即拉着六娘的手就逃了。
这个事儿最后怎么处理的,她俩一概当成聋子瞎子,什么都装作不知道。
四娘求六娘再继续装病,她逢人就说六娘病的不轻,非得拉着她亲手侍候,才肯吃药吃饭。
六娘也不敢冒险放四娘出去,若是那刘象才得了甜头,恨四娘与她坏了好事,不由分说暴打一顿,她俩不似七娘那么有股子硬气撑着,真要被刘象一人一脚下来,搞不好当场就是两条人命!
然而到了晚上刘象睡醒之前,东院那里都没再有什么大事爆出。
他醒来第一件事,摸床里边,半个人影都没有,想起白日里放纵的那事儿,心里才虚起来。
起 * 了床后,他等了半晌都不见人进来,只能开口喊叫人侍候穿衣,谁知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不该在此处的王妃。
刘象有再多的激动,此时都吓得萎了半截。
王妃进来,冷冷对他道,“苏氏的弟弟病了,发着高烧,如此将他送回去恐有不妥。王爷不如叫了太医进来为他整治一番,事后别忘了给苏家送信,就说苏氏病了,请那后生在家里多住几天,陪他姐姐说话。”
见自己的王妃如此“识大体”,刘象又喜又爱连连举手发誓,必定都听她的。
王妃定定看着刘象无限欢喜的样子,甩袖而走。
刘象于是亲手安排苏氏“病倒了”,一面请人去把李太医叫来,一面亲自服侍病倒的苏山。
摸着昏迷中的苏山浑身发烫,他激动地叫人打了凉水,要亲自服侍苏山擦拭身体降温。
“苏氏病倒”传到了四娘耳中,四娘冷笑一声,就说要去给七娘报告这个好消息。
叶玉杏懒得去,摆摆手,“你去了少说两句,叫七娘自己拼命想去凑热闹,有这个念想撑着,她自然就好的快了。”
四娘一边走,一边指着六娘无语的点点点,“你啊!怎么就这么多鬼点子。但凡我有你的精明,早把王爷拘在身边,什么阿猫阿狗都不让近身的。”
“我能稀罕他?!”
四娘嬉笑着走了。
果然,四娘这样去过一回,如此这般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七娘真的挣扎着好起来。
听在叶玉杏耳朵里,就是隔壁骂丫头不会干活的声音,越来越中气十足。
可能是她的这一副猛药下的正在好处,那苏氏“病了”才两天,七娘就能下床,到了第三天,竟独她自跑来叶玉杏这里要酒喝,喝不到酒,就气得跳脚,指着六娘骂“不仁义”。
骂完了,七娘再没什么力气,也就安分的坐着与六娘一起吃了顿饭,说了许多苏氏的坏话,然后才意犹未尽地被丫鬟扶着回去。
第66章 二十九(下) 竟让刘象这头猪给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