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玉杏不动声色扫了一眼二娘。
就在这时,那车里走下来一位身穿缁衣的小尼姑,缁衣宽大青黑,衬得那衣裳空荡荡的,更显得那小尼姑的脸蛋好似雪一样的白。
王妃客客气气与小尼姑做了双手合十的佛礼,道一声,“真圆小师父,有请。”
待小尼姑走近了众人,叶玉杏才看清她的容貌年龄。
这个小尼姑大约二八年华,浓眉大眼不似粉黛装容,浑身有骨有肉,眼神流转煞是迷人,如此丽质芳华,更不提她眉心不偏不倚一点胭脂红,顿时叫这小尼姑脱了一身艳俗,更如同天上的比丘尼下凡,天生神圣抵过眉目之风流。
前来迎接王妃的众人全都为这个小尼姑的绝色所震动。
那绝色小尼姑也见到了王府众人,她视线只在其中一个最美貌的那里停留,怔愣了片刻,才收回目光,双手合十与众人还礼。
二娘身子不舒服,除了多看两眼之外,倒没什么意思;四娘深深被这年轻美貌的小尼姑震惊地,连连给六娘使眼色。
可惜叶玉杏深陷在小尼姑的美色中不能自拔,没发现四娘的眼角都要瘸了。
苏氏心中冒火,却低头不甚言语。
叶玉杏与她距离很近,敏感地感觉到那苏氏的一点点微妙变化,不知这人心中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王妃也不理会其余小老婆,竟屈尊降贵主动挽着那小尼姑进了二门,走向正院,一群仆妇呼啦啦跟上,拱卫着王妃两个。
虽然人多声势大,但王妃治家手段了得,众人皆屏气凝神不露声响。
跟在后边的叶玉杏隐隐听见王妃与那绝色小尼姑说什么经文,二娘慢了半步,在后边偶尔附和一两句。 *
四娘找准机会,偷偷掐了六娘的手,把她往人后拖,恼道,“看什么呢!不怕闪了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你这个坏种子,只爱看新人不爱理我这旧人!”
叶玉杏方回过神来,携了她的手哄道,“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儿,你可曾发觉,这小尼姑浓眉大眼,竟不是胭脂水粉描画出来的,是人家天生长成那样儿的!”
太想摸摸那个绝色小尼姑水嫩的脸蛋了。
四娘冷笑,“我管她长成什么样儿,总归是不怀好意的。”
这样的绝色,那刘象怎么可能不爱!
不想王妃竟然也做这等邀宠献媚的勾当。
叶玉杏听得出四娘的不满,她笑这拉着四娘就往王妃后面跟着走,也不避讳什么,直言道,“你看见她眉心的红痣了没?听说这种面相的,不是家业涣散,就是父母星命不利。
须知这种鳏寡孤独的面相,落在谁身上都是妻离子散家财散尽的征兆。可这小师父美貌如此,不知是何种星盘,叫人十分心动啊。”
“心动个屁!你就是馋她美貌!”四娘没好气的甩开六娘的手,先她一步走进去。
“我哪里馋她身子了,我是馋她命盘,不知我与她谁的命更硬一筹!”
倒是后面的苏氏,偷偷听了一两句,不料这六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禁对六娘越发堤防。
四娘先进了上房,好似恼了一样不理六娘的解释。
叶玉杏无奈跟上。
她的确是贪恋这个孩子的美色,她那一通胡诌,是想着那个香菱的命来胡说的,做不得数,——但小小年纪又如此颜色,竟被人剃光了头发做了姑子,可见她的确命不大好。
大家纷纷在王妃屋里坐下。
王妃呷了一口茶,目光扫过屋里这些神色不一的小老婆们。
最后她目光落在了那小尼姑身上,眼眸柔和慈爱地给众人介绍:“这位小师父,法号真圆。是千佛寺旁边一座敬业庵中的门内弟子。去年中原黄河发了洪水,这个孩子与家人走散,便入了敬业庵拜了菩萨,资源剃头修行。
庵堂主持见她极有佛性,又懂得佛法又抄的一手好经文,便收了真圆师父做主持的入室弟子。
这一回,那主持听说我为二娘与她腹中孩儿祈福,就主动推荐了真圆来为我念经。真圆师父便在那边足足陪了我七八天,着实辛苦。
待我要回府时,不禁想着,真圆师父与其在我身边念经,不如叫她来府里,直接给二娘念,说不定二娘身子的不适就好了呢。”
四娘悄悄用团扇当着自己的嘴,与六娘耳语,“放他娘的屁,咱们家向来只去梅花庵,就这骚气小尼姑的模样,那敬业庵不晓得是个淫窝还是什么玩意儿,还不知道咱们这王妃给人骗了多少香火钱!”
叶玉杏心道,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我都是小老婆,管得着吗。
这边王妃简单给那真圆小师父介绍了王爷的几个小老婆之后,王妃留下二娘与四娘,叫别人都散了。
叶玉杏并不留恋那边,起身告退走回来自己院子。
待她经过七娘的屋前,想了想,叮嘱大家,谁都别再七娘面前提这件事。
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叶玉杏不去打听,免得伤耳朵。
反倒是金罗行动好迅速,没有人吩咐,第二天就把王妃院子里的行动打听清楚,巴巴儿来告诉六娘,苦惨惨道,“昨儿晚上王妃发作了好些个人,有几个是同我们一起从行宫出来的。
王妃昨晚连夜就叫人把那几个姐妹带走,说要送还行宫去,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还有几个是府里原来的丫头,悄悄的也不见了。兴许是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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