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因叶侧妃胆敢在王府私通而震惊过一回,毕竟从前盛宠的五娘也只敢在偷回“娘家”时睡别的汉子。
可谁能想到,如今侧妃私通的汉子竟然不止苏山一个!
四娘此时,此时竟然不但不怕了,反而艳羡起来。
她……她有罪。
叶玉杏靠着门,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四娘?”
四娘瑟缩了一下,因自己猥琐的欲念而羞耻,慌张的问,“怎、怎么?”
叶玉杏抬头看了她一眼,没了质问的兴致。
刘象在外面容苏氏哭完,见屋内无哭声后走进来,却见山弟模样仍是欲死不活,他长叹一声,命人把苏氏带走。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空着的屋里,他叫她跪下,先不说话,只盯着她看,看得那苏氏心惊胆战,然后他才冷声道,“你来说出真相。不论情形怎样,你都是为了山弟,我不怪你。可你若是不说实话,或者用别的假话来糊弄本王,那么本王只能叫王妃来处置这件事情了。你也知道,王妃容不得你。”
苏氏抹着眼泪,哽咽着问,“我弟弟那里,他可曾与王爷说了什么?”
刘象笑道,“他若是肯说,我来找你做什么。”
苏氏低头不语,手指紧紧抓着衣裳上的绦丝,半晌,才幽幽道,“奴不知叶侧妃屋里发生了什么,当时大伙都在外头看法会,弟弟来找奴说话,过了会儿他又说要去小解,奴叫人领着他去寻茅坑,他人便走去外场。
不多时,王妃说乏了,要回去休息,咱们几个小老婆哪里敢留在那里看热闹 * ,都要。来侍候王妃的。
谁知大家走回到院子门口,应该看门当值的婆子不见了,一院子该有的奴婢一个也不见。
此时,也不知谁喊了一句,说叶侧妃屋子仿佛有人影,大家都吓了一跳,□□的怕是有贼,王妃命人去开门,大伙儿齐齐走过去,看见,看见了奴可怜的弟弟躺在血泊中,——才有了后面的事儿。”
刘象不言语,似乎在等她说完。
苏氏怕极了,眼泪掉了下来,也不敢停,一边哭一边道,“奴弟弟方才与奴说了,他根本不知道是谁下了黑手,那劲道十分大,不似女人手力。他后脑吃了重重一击后,就不省人事。依稀着连怎么进了这院子,如何走进叶侧妃的屋子,全都不记得了。”
刘象皱眉。
他知道叶氏自上次拼了命去射杀杜申之后,右手受了重伤,如今连针也拿不起的,所以肯定不是她使坏。
当真是偷东西的毛贼巧了摸进了叶氏的闺房,还是另有别的人来,与山弟撞在一起?
那苏氏悄悄去看王爷,见他果然深思起来,便以为计成,继续抽抽噎噎道,“王爷可知,可知我那混账弟弟,看上的是谁?”
刘象收回神思,低头沉着脸看着跪着的这个女人。
苏氏气怯道,“不是别个,正是咱们的这位侧妃娘娘,……奴心底思量着,大约弟弟竟然自作主张,趁人不备想来找叶侧妃诉衷情,不料却被别的汉子算计,失了命根,只是那一棍子将他打的没了魂魄,他竟还想着为那女人遮掩。奴从前不敢与王爷说,弟弟的心意,事到如今,竟是不敢瞒了。”
这是暗指叶氏勾搭了她弟弟,然而却还与别的汉子私通,结果这样巧的被她弟弟撞见,两厢照面后厮打起来,她弟弟不敌,被人所害。
刘象冷笑着俯视苏氏,“你不敢说?你不敢说你却敢做。”
他又不是蠢货,都这种时候了,还看不出苏山心系叶氏,就是瞎了眼失了魂。
若没苏氏从中搭桥,山弟那样的玉一般人儿怎会做这等不体面的事情!
至于是否有贼人,或者他六儿是否还有 * 别的男人……,刘象咽了咽口水,那是另一回事儿。
苏氏被王爷喝斥,大为惧怕,伏地大哭,“王爷!王爷误会奴了,奴万万不敢做有害王爷之事!奴弟弟仰慕侧妃是真,奴万不敢在这事上欺瞒王爷啊!”
刘象见她这般惊慌,看她那与苏山有八分相似的脸蛋模样,不禁一声痛斥,又叫她起来,“若是别的女人,本王说不定就准了山弟的爱意,他若愿意,大家一起做耍也不是不行。可他偏偏看上的是本王的最爱的爱妾。
你劝劝山弟,为了他一条性命,也要他死了这条心。
从前因这等风月账,死在叶氏面前的好汉不知道多少。她那本事,本王亲身领教了无数回,你弟弟此番胆敢冒犯她,不过是吃了点小亏,万幸是没死。当真死了,你又找谁说理去?”
这叫“小亏”?!
苏氏终于想起叶氏“克人”的传闻,尤其那“九头鸟”之离奇死状,渐渐开始发抖后怕起来。
刘象下令让苏氏闭门思过,他亲自去守着苏山,与他说了一夜的好话,生怕他想不开,趁人不备自戕了事。
这一晚大家仍宿在庙里。
待到次日,吃了早饭,全家启程回府。
苏山服用助眠的药物睡着后,刘象不去骑马,反而借着昨晚没睡好的借口,爬上了叶氏的车子,抓耳挠腮地在她车里坐立不安,左支右绌,欲言又止。
叶玉杏看不过眼,靠着马车车壁,瞧着他那样子,忍不住开口嗔怨道,“王爷总算是想起我了。若你再不来,我便要独自躲着哭死。”
刘象心里本来就爱极了她,听得她这样娇俏的话来,竟是十分受用,也不纠结什么,便道,“好六儿,我是有苦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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