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悄悄的被窝里,叶玉杏再问杨贵妃:“那件事,你有证据么?”
杨贵妃不知什么想法,一脸兴奋,连连点头,也学了纯贵妃的样子,神神秘秘道,“有!”
十足的把握。
叶玉杏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杨贵妃这么喜欢学她,说话、做事、争风吃醋、训斥妃嫔,与她一样一样的。
更叫她心里解不开的,是杨贵妃手里有许多她看不见的棋子。
那杜申当真可恶。
她心中忖思那枚小印一定不是杨贵妃最后的后路。
所以她才把暗查陛下吃药一事,完全托给了杨贵妃去做。
叶玉杏悄声问,“是谁?”
杨贵妃眼睛更亮了,声音却压得低低的,“谢妃!听说是谢氏的不传秘方,那谢氏家族根深地茂,有一些传世的好东西很正常。还有,皇后也给陛下悄悄服用丹药了!”
叶玉杏佯作震惊,“什么丹药?”
“长生不老那种!谢妃胆子小,只敢给陛下吃做那种事儿的药。”
叶玉杏知道谢妃的药害死了先皇后,却一直没有查明皇后给刘象吃的是什么。
原来如此。
两人就此睡觉,一觉睡到第二天。
次日,是朝廷新年大宴。
坐在命妇最高位子上的皇后,面带春色,笑容动人,——孟氏忍不住,找了个机会,与纯贵 * 妃错位走开,用帕子捂着嘴,低低说,她怀疑陛下吃药。
纯贵妃给皇贵妃行了礼,各自分道扬镳。
宫里谁不吃药,端看吃的是谁的药。
叶玉杏心想,不知孟氏发现了多少有用的线索。
先前杨贵妃发现了,告诉她,现在皇贵妃都发现了,也来告诉她。
叶玉杏坐在自己的位子,一会儿看看与外命妇祝酒的皇后,一会儿看看与柔妃窃窃私语、笑盈盈的谢妃。
时间一晃而过。
二公主在皇后宫里学规矩,渐渐张开,比原来的平安公主还要漂亮几分。
皇贵妃终于愿意开口,做了媒人,给二公主和皇后娘家的子侄说了亲事。
陛下很满意,自此以后,妹妹有什么赏赐,姐姐就一定有同样的赏赐,到了二公主生辰,陛下赐封其为平治公主。
到了这时,人人虽没发现纯贵妃失宠,却都渐渐看清楚,皇后与纯贵妃的角力,皇后似乎开始往上走了。
这一日,风和日丽,叶玉杏去太极殿接女儿,长平公主早早被太傅放学,正与刘启在太极殿外的广场放风筝。
风筝还是太傅亲自给小公主画的。
叶玉杏被引到这里,刘象正拉着女儿的手,教她如何不停地拨弄风筝线,让风筝牢牢安在天上。
长平兴奋地嗓子都要喊哑了。
一回头,她看见母妃来了,冲出去就抱住母妃,“娘、娘、你看!父皇和我一起放的风筝!”
叶玉杏举目去往,风筝飞地非常高!
刘象向她招手,“你来了!”
叶玉杏笑着走过去,抬起手也去学他,拉扯风筝线,笑得十分欢悦。
刘象不知怎的,就顺着风筝线看她白馥馥的手臂儿,竟一阵心动,抱着自己的贵妃,笑着和她一起放风筝。
待吃完饭,就打发两个孩子外头玩去,他急不可耐的抱着贵妃走去寝殿里面,十分激动的模样。
叶玉杏亦有许多日子没有与他好过,旷地没了下处,与他一拍即合,两个美美厮混了好一回。
刘象完事儿后小睡了片刻,就去外头处理正事。
还和从前一样,见她睡得实在,就不扰她清梦,——叶玉杏闭着眼听他吩咐太监宫女,有 * 一瞬间的心意摇动。
然后很快,她分析了自己的问题,大约是斯德哥尔摩的心意摇动。
寝殿内安安静静。
下午,叶玉杏回到自己宫里,独自在书房坐着,把偷到手的一点点药末分成三份:一份放在自己这藏着,一份交给杨贵妃,交给她去查,最后一份次日接长平公主时,把那顺手放在了孙太傅的桌上。
杨贵妃的动作比她想象中快,甚至比孙清明的手段还快。
不知那杜申在宫城内外,留下多少黑手,藏在暗中,跃跃欲试。
然而叶玉杏又想,杨贵妃敢在她面前用这些暗中的用意,只怕是知道不少了。
放下这个难题,叶玉杏拿到了药物的分析报告:春|药。
孙清明查的比杨贵妃的要细。
他查清了这药粉中每种药物的成分,以及大致的分量。
后九宫,今年进贡的丝织品分到各宫之中,与往年一样,并无大的变化,细微之处的差别,还得拿着往年的单子一一对照,才能品出其中的微妙。
这个单子皇后有。
以前管理过九宫事务的纯贵妃也有。
从她再次回宫以来,这单子时有时没有,端看管着贡品的管事是谁的人。
叶玉杏今年有皇贵妃亲自动手,给她私抄的这几年来各宫赏赐的单子。
这日她称头痛,没去接女儿,让人去传话,让刘启把妹妹亲自送回来。
太傅听说关雎宫的纯贵妃病了,索性给刘启放了半天假,叫他去侍疾。
刘启与妹妹一前一后进来关雎宫,两个十分乖巧的坐在母妃病床前,分别问安。
叶玉杏派人关了宫门,敞开所有的殿门与窗户,屏退下人后,拿出她刚与女儿回宫时陛下的丝织品赏赐,以及这几年以来,直到今年的赏赐单子,抽出三张交给刘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