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放榜那日就是她及笄之日。
倒是个不错的及笄礼物。
元若灵兴高采烈来找元若枝,同她说:“我与意哥哥通过消息了,他说这一次把握很大。”
元若枝也替元若灵开心,她说:“国子监能中举的没有几个人,大伯父是国子监祭酒,肯定会对薛郎君另眼相待,我看你们的亲事能成。”
元若灵也没想到这头上,一听元若枝这样说,顿觉十分有道理,心里已经悄悄安排上,央求大哥将薛江意引荐到她父亲跟前去。
姐妹两人正说着话。
玉璧急急忙忙跑进来,十分焦急地说:“昌平侯夫人回来了!”
元若枝道:“她回来就回来了。”
元若娴被禁足了许久,估摸着这会儿是解禁了,着急忙慌往娘家跑了。
玉璧急的不是这个,她急的是:“姑娘,听说她嫡亲的兄长中了解元,她这是回来耀武扬威来了!”
元若灵差点惊掉下巴,元若娴有个亲生哥哥她知道,但元若娴亲哥哥能中解元?
不会这样厉害吧?!
元若枝微扬唇角。
元若娴真是沉不住气,还没放榜,这就急着广而告之了?
那到时候丢人的就不是连世新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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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若娴一拿到连世新的文章,就向林氏讨了自由——解元妹妹的身份就是比元家女儿的身份好说话。
她几乎是捧着连世新的文章来找霍氏,如同捧着圣旨那般神圣。
霍氏识字,略作得几首小诗。
但她不喜欢读文赋,这回却也是读了又读,三番五次问道:“这是你哥哥的文章?”
元若娴泣涕涟涟:“是的!现在京城里已经传遍了,就是哥哥的文章,后日就要放榜,哥哥就是解元了。”
霍氏泪如雨下,她当场跪下向天地叩首,喜不自禁:“老天爷啊,我终于熬出头了啊!”
女儿高嫁,儿子中了解元,而科考一般默认解元直取进士,也就是说,他儿子已经是进士了,只等明年殿试结束,便能由皇帝亲授予至少从六品的官职。
比元永业现在的官职还要高。
她这辈子算是圆满了。
这厢母女二人还没高兴多久,温妈妈过来请她们过去。
霍氏有些意外,老夫人现在请她过去干什么?
霍氏道:“难道连老夫人都知道你哥哥高中了解元?”
元若娴说:“肯定是的,大伯父乃是国子监祭酒,解元的消息,他肯定比谁都先得到,一定是他告诉了老夫人。娘,您快洗把脸,咱们一同去老夫人那儿吧!该您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霍氏洗了脸去了老夫人院子里。
元若枝和元若灵也去了。
魏锋程来了,元老夫人特地叫了元若枝过来,旁听魏家休妻的事情,元若灵是意外被元若枝带过来的。
不过元若枝她们两人去了之后,是躲在厅后面的,并未同霍氏她们一起露面。
元若娴前脚刚来元家,魏锋程后脚得了消息,就到了元家。
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休妻机会了,在元家一气儿把事情说清楚,什么赔罪的代价他都认了。
总之以后他不想再看到元若娴进昌平侯府的家门。
要进,只能是元若枝光明正大地走进去。
元若枝与元若灵两人,坐在绣墩儿上,悄悄地从屏风后面窥探厅内的情形。
元老夫人坐在最上座。
元永业、元永平,还有二老爷元永固今日恰好在家,也一同来了。
内宅女眷里,尤氏等几位在家中说得上话的妇人,全部与老爷们对坐着。
魏锋程与元若娴夫妻两人,坐在最末端。
从前魏锋程来的时候,都是与大老爷平起平坐,今日是元老夫人特地安排的座位。没脸的人干没脸的事,那便也不怪她不给人脸。
魏锋程知道自己这件事做的荒唐,倒是恭恭敬敬一点脸色没敢摆出来。
气氛僵凝得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魏锋程硬着头皮先开了口:“老夫人,大伯父,岳父……”
他自认晚辈的身份,一一向长辈行礼。
规矩拿得不错。
可惜没有人买账。
连元永业都黑着脸。
元若娴与霍氏凉透了心,但更多的是愤恨和不甘。
魏锋程倒是坦然:“老夫人,我想……与元若娴和离,另娶枝姑娘。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晚辈听从长辈发落。”
他知道自己无耻,但这辈子也就这一次了。
霍氏想要发作,叫元若娴给扯住了,她煞白着脸,示意霍氏等元老夫人先说话。
打仗都是先锋先冲,做将军的还要再等等。
元老夫人冷哼一声,接着耐心地捻起佛珠来。
直到魏锋程都觉得难堪得头皮发麻,元若娴轻声啜泣着,她老人家才开口:“侯爷想好了?”
魏锋程道:“想好了。”
元老夫人叹了口气准备拿主意。
元若娴与霍氏的嗓子眼儿都吊起来了,老夫人这是什么消极态度?
难道她不准备替她们母女撑腰了吗?
母女二人不由得心痛地想,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元老夫人全然为着元若枝谋后路呢!
然后就听到元老夫人声音老迈平稳地说:“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侯爷已经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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