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位,大抵是因为感谢她之前帮过他们的缘故。
但她觉得,任何正常人看了那一本天书,都不会忍得下心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地白白死去。
他们的谢意,她倒不是不能受,但绝不是像丫鬟们说的,那便是喜欢了。
玉璧与玉勾还是很识大体,自然不敢再乱说。
但私下里,玉璧还是同玉勾说:“难道你不觉得,解元跟世子爷,喜欢咱们家姑娘吗?”
玉勾叹气说:“你傻呀?解元和世子爷送花灯,姑娘才说‘个中缘由你们不清楚’,换了那位送,你瞧瞧咱们姑娘会说这样的话吗?”
玉璧恍然明白过来,合着主子已经开始区别对待了!
她心里终究还是怵太子殿下,便小声道:“世子爷,您可得加把劲儿了。”
玉勾却觉得,还是解元郎好,她道:“征战沙场虽是好事,但多不稳当,嫁去了就要做半个寡妇的。”
玉璧说:“就是这样的英雄人物,咱们姑娘才嫁得呀!也更压得住昌平侯府的妖魔鬼怪。”
玉勾道:“解元郎未必就没有这个能耐啊。”
两个丫鬟各持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
元若枝听见她们俩嘀嘀咕咕,叫她们过来帮忙劈线,问其她们说什么时,两个丫鬟对视一眼,打起了马虎眼。元若枝心里惦记着事情,又急着给老夫人赶一双鞋袜,便没追着她们问了。
二月里,春闱开场。
仍是聂延璋做巡场的考官,考生入场的时候,他便在考场外,看见了王右渠。
众人见太子,皆跪拜行礼,其中包括王右渠。
聂延璋淡声道:“平身。”
考生们才战战兢兢起身,王右渠却只是拂去了膝盖上的泥土。
聂延璋打量了王右渠一眼,他却只是挺直了脊背,不卑不亢,同之前在衙门里一样,骨头比岩石还硬。
锣声响,考生入场。
这一场秋闱,正式开始。
京城里,大家又开始议论起这一届的状元郎会是谁。
春闱不比秋闱,各地解元来京,人才济济,花落谁家,当真不好说。
元若枝却笃定,自然是王右渠。
元永业在与兄弟们议论时,也表达了他希望王右渠中状元的想法……哪怕他知道王右渠看不上元家门第,但就凭王右渠识得他的一手丹青,他还是希望这位极有眼光的解元郎,能中状元。
春闱结束,王右渠与其余入选考生,一同参加最后一场殿试,由建兴帝亲自挑选出前三甲。
正月里,建兴帝病了一场,痊愈后,身体突然就多了倦态,面色浮肿。
这会儿主持殿试,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
建兴帝坐在龙椅上,昏昏欲睡。
他素来勤政,在黄赐光的提醒下,迅速打起了精神。
黄赐光悄然松了口气。
考生们交了卷。
建兴帝看着殿内的几个儿子,将考卷交给了他们。
聂延璋拿起了王右渠的考卷。
理所应当的,大业所有人的生死与命运,都掌握在皇室中人手里。
第77章 (一更) 中状元
聂延璋看了王右渠的考卷, 纵然不大情愿,却也不得不承认,此人文才惊世。
且王右渠与其他有意取悦主上的考生不同, 他文字质朴动人, 一派纯臣之风,便是最具野心的政客,也要敬畏三分。
聂延璋将王右渠的考卷,放在了左边内官手中的托盘里。
几位皇子与朝廷重臣,一同筛选出十份考卷, 递交到建兴帝手中。
建兴帝看完频频点头,这一科考生之中人才济济,他十分满意。
一张一张考卷阅览下去, 因精力不济,他挑了七份出来。
黄赐光念到七人名称, 使他们七人上御前对答,其中就有王右渠,他站在最末尾之处。
建兴帝先问第一人,因见其有些眼熟, 一问家世,方知乃是礼部侍郎幼子, 因问:“林爱卿何在?”
黄赐光连忙小声提醒道:“皇上, 林侍郎避嫌, 今日不在殿内。”
建兴帝恍然记起,便考问林侍郎之子关于平叛的问题。
平叛问题属于兵部、武将之事,又十分敏感,林侍郎之子虽也略知一二,却也不敢乱说, 有所保留地答了三五分,已是汗涔涔。
建兴帝便又问其他几个考生,问到第五个时,便已经眼皮子沉重,脑子发昏。
黄赐光忧心忡忡地问道:“皇上?皇上?”
建兴帝撑着眼皮子说:“朕没事。”
黄赐光心中却忐忑,他不经意看了王右渠一眼。
建兴帝问道第六个时,只简单提问了一句。
轮到王右渠时,他便闭着眼,也只问了一句,预料之中的声音没有响起,待他睁开眼,方听见一道清润端肃的年轻声音响起,他往阶梯之下望去,年轻俊朗的进士,挺拔站在底下,模样俊美,如松似柏立凛冽寒风之中。
建兴帝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从前最宠爱的臂膀,已逝去的上一任阁老,初初参加殿试时,也是这般模样。
他有些眼睛花,待王右渠说完,便道:“上前来。”
王右渠往前一步,体态步伐,无一不美。
建兴帝又往旁边六人身上扫了一眼,七位进士,长得最好看的便是王右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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