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棠,你别以为本小姐不敢对你动手。”杏于怒目环视周围的手才刚挥起,便被另一只手桎梏住不能动弹。
杏于觅手看去,见到的是五官锐利如刀削,左眉处有一条十字形刀疤的男人,甚至,他给她的恐惧就像是一把利剑悬在她的头顶上方审视着她。
“林小姐,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本藏在暗中的青芒将她的手松开,明明是劝说的语气,却令杏于听出了一丝警告。
青芒抬眸扫向全然将他忘记的女人看去,又飞快敛下,哑着声命令道:“夫人吩咐的命令,你们没听见吗。
“林小姐,得罪了。”
咬牙怒目的杏于见这群贱婢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瞬间恼了将离她最近的丫鬟推搡在地:“你们还不快去将王爷找来!曲氏这个女人疯了,难不成你们也疯了不成!”
“本小姐今天倒要看看,你们谁敢动我!”她说话的时候,眼睛是直直盯着曲棠看的,那视线宛如淬了毒的刀子。
“林小姐,得罪了。”
前脚刚离府的苏扶卮后脚就收到了府里暗卫传来的信。
“王爷,可要派人阻止?”在如何,要不是杏于姑娘当初偷来了梁国皇宫布局图,他们也不会那么快的攻破梁国。
“不必。”她的心里对她有怨,有恨,他又怎好阻拦。
何况杏于此人,他本就不欲久留,如今留着,一是为了榨取她身上残留的价值,二,让她好生活着让她出气。
小竹轩里闹的动静极大,很快引来了在府里巡逻的府兵将他们分开。
其他人的头发被抓得一绺一绺往下掉,脏了胭脂,乱了衣领髻发,就像是菜市场和人撕扯打泼的疯婆子,哪儿还有平日间的半分雍容华贵,小家碧玉。
唯有正中间的曲棠被好生护着,一些想要趁机过来推搡她,好让她孩子掉下来的丫鬟婆子皆被那柄拔出的青铜重剑吓得不敢靠前。
他们哪怕在疯,再想要钱,也万不会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还是完全送上去免费给人砍。
夜里,将连日堆积事务处理妥当的苏扶卮回来的时候,远远的便看见一身血染白衣的杏于楚楚可怜的提着一盏兔儿灯站在檐下,全然一副痴心妻待君归。
见到他踏月缓缓而来,晶莹泪珠盈满眼眶,眼梢间似扣了一盒胭脂:“王爷,你终于回来了。”这声调儿更是唱得百转千还,似那雨打满院梨花白。
“王爷,今天曲氏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让人来掌杏于的嘴,杏于要是做错了什么惹曲氏生气的事情,曲氏直说就好,为什么要用这种侮辱人的手段。”她想要扑进他怀里寻求安慰,却被男人侧身躲过。
“等下让太医过来给她看下。”苏扶卮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拂袖往黑夜深处走去。
泫然欲泣的杏于被他冷漠,无情的态度弄得脸上一僵,捏着拳头,不管不顾的朝已经走远的男人咬牙怒叱道:“王爷,你是不是喜欢上曲棠了。”
“你难道忘记了曲棠当初对你做过的事情,她和你之间有着怎么样的血海深仇吗!”
闻言,苏扶卮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后没有半分犹豫地往黑暗中走去。
没有回答便不是否认。
就像是从天给她浇了一桶冷水,不但冷得她四肢百骸打颤,还冷得她血液跟着冻结。
不可能的,无垢怎么会喜欢上他最讨厌的曲棠,这里面肯定藏着她不知道的阴谋,说不定无垢是为了气她才会这样说的。
对,没错,肯定是这样的。
“小姐,曲氏那个贱人分明是仗着肚子里有了野种才敢如此放肆。”同样被打了几个巴掌的蜜饯想到今天之事,眼里迸发出恶毒的光。
“要我说,曲氏那………”
蜜饯自以为是的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杏于赏了一个巴掌。
“闭嘴。”
很快,便到了参加宫宴当天。
哪怕曲棠再不愿意,仍是跟着去了,同行的还有一直对外自称是王府未来女主人的杏于。
其他人对于向来自标摄政王府女主人的杏于略有耳闻,还有一些有求于摄政王的官员都会让自家夫人,女儿与之交好。唯独在看见摄政王身边跟着一个形如当年宝珠公主的女人,恍惚间竟以为那人没死,就连他们两人的唇下,都生了一颗位置相同的小痣。
若说巧合,这天底下又哪来那么多的巧合。
又在见到那个女人高高隆起的肚皮,摄政王对她嘘寒问暖的态度,顿时目光晦暗不明,也彻底将此人同那位曾被温太医断言过,此生绝不会有子嗣的曲棠区分开来。
当年的宝珠公主不能生孕一事,不知道成了多少高门贵女,世家子弟打趣之事,还有人私底下开了赌局,赌的是顾落忱什么时候会退婚。
谁让顾家三代单传,顾家人又怎会允许他们的独苗苗娶一个不能传宗接代的祖宗回家供着。
只不过他们没有等来顾落忱退婚的消息,倒是等来了梁国国破,宝珠公主身殒一事。
她死的时候,不知道惹来多少京中男子惋惜,毕竟那么一位美人,哪怕不能传宗接代,当成一个外室养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好。就算脾气再糟糕透顶也非不能忍受,谁让美人脾气大一点实属正常。
“林小姐,这位是?”有几个同杏于交好的贵女走了过来,余眼瞥过坐在席间垂眸不言的曲棠,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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