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见的两人相互寒暄了几句,倪成杰已迫不及待地问起倪佚行踪。
“你爹啊……”倪震故作神秘的笑笑,抬抬下巴示意城门的方向:“追着飞蹄就能找到你们爹!”
众人疑惑,纷纷抬头去看早跑得没影的飞蹄。
“走吧,先回府休息!”
眼看飞蹄是追不上了,倪震干脆也下马登上马车与孩子们一同进城。
赶车的倪成泛很是沉稳地行了个礼后又坐回了车辕,从头到尾都么流露出一丝孩童作态,沉默得让倪震忍不住侧目瞟了好几眼。
倪震一进车厢,倪一便退出了车厢,默默坐到了车辕右边。
“泛儿变化如此之大,想必此番游历定受益良多!”
帘子放下,倪震沉声跟吴旭林感慨,对方笑着捋捋胡须算是默认了这句话。
“要说起变化,老夫倒是对这两年安江县的变化颇为有兴!”
“别说是先生!就是我天天瞧着也觉着甚为惊奇……”
撩起的车帘还未放下,倪震干脆身子一歪靠到了窗边,指着车轮下的石子路笑道:“你们看看这路就应该能猜到,城里的变化肯定更大……”
安江县城的变化确如倪震所说那样已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马车进城分文未收,守门的衙役只在查看过马车里的人后就放他们进了城,特别是看到车里人竟然是倪震,还有不知哪跑来的衙役主动走到马旁帮他们牵起了马。
刚过城门,宽阔青石板道路最先映入眼帘,能同时容纳下三辆马车并排而行的道路被分成了三条。
衙役牵着马车径直走上了中间的石路,而左右两边各自被木质栅栏隔开,形成了两条只有路人行走的石板路。
熙熙然然的人群让整个县城里都是路两边叫卖的声音。
各类铺子琳琅满目,看得倪成杰眼花缭乱。
他被铺子上方各类都有竹字的招牌吸引了眼神,伸了个脑袋边看边念了出来:“安竹堂,衍竹堂……”
随着马车慢慢走进县城最繁华的一条街,他们面前突然出现了四个比人还高的竹花篮。
花篮里色彩艳丽的鲜花争相盛开,每个花篮上还挂着块木牌,上面各写着个大字,连起来读做:安江正街。
衙役走到这,很自觉地牵着马在花篮面前绕了一圈后向左走去。
“可我记着县衙应是往这去最近?”倪成泛疑惑。
“县衙搬了……”倪震缓缓吐出口气,如愿欣赏到众人眼中的惊诧神情后才满意笑着继续说道:“现在这条正街全是酒楼饭馆,马车不得入内。”
“那咱们倪府也搬了?”倪成泛听出倪震话外之意忙问道。
“没错!”
当初得知倪佚要把县衙都换个地,他比吴旭林几人还要诧异。
至于以前的县衙……倪震故意卖了个关子,就等几人以后有机会去自己发现。
这一路走来,倪成泛只有种县城早已面无全非的感觉,鳞次比节的两层小楼绵延不绝,白墙黛瓦的一栋栋宅子如同画里跳出来般让人心旷神怡。
就是两旁的树木和花草都好像匠人都精心雕琢管理过一样与路面分外合适。
马车刚走过正街没多久,倪成泛就看到一个穿着湛蓝色褂子的老爷子朝他们后面的马车示意了下,等把路面不注意掉落的马粪都清理干净,这才放车继续往前。
“难怪路面一直如此整洁!”他感叹。
那人身上的褂子上写着个役字,打扫完就很快速地朝前面的一个人竖起一个食指比划了下。
看到此情景,牵马的衙役叹了口气无奈转头:“大少爷,咱们被罚银五文了!”
倪成泛一头雾水,完全不知衙役这话是何意,直到车厢里倪震的声音响起:“这是清理马粪的罚银,交钱吧!”
倪一马上递上铜钱,前面的衙役这才放手让马车继续往前走去。
绕了好半晌,眼前的景象终于让倪成杰几人觉着有些熟悉了,这一片的宅子还能依稀看出两年前的影子。
就在他越看越有些眼熟的时候,马车突然停在一条碧绿色的河前。
马车前的倪府两个大字提醒众人,这就是他们的新家。
盯着附近看了好半晌,倪成杰恍然大悟似地跳了起来,指着门匾大叫:“这不是那个贪官的宅邸吗?”
这栋宅子赫然就是倪佚亲自带着来抄家的张鲁宅邸,那河两旁茂密的杨柳树与两年前还是没有变化。
许是门里之人听到熟悉叫声,大门被嘎吱一下打开,管家快步走出,看到还在蹦跶的倪成杰更是惊喜异常。
把人请进宅子后,张氏又难免是一阵抹泪,特别是看到最疼爱的小孙子胳膊黑红黑红像是蜕了层皮的样子,更是心疼地念了半天佛号。
张氏听孩子们争先恐后吹起自己一路上的见闻,倪震瞥到陈杨神情尴尬地站在原地看着人家祖孙叙家常,忙开口:“我派人先送你回村去安顿!”
送走陈杨,吴旭林与倪震眼见倪成杰越说越夸张,双双对看一眼去了偏厅歇息。
不是没有请过吴旭林回院子休息,是他对这一路上的见闻太感兴趣,既然找不到人细问只得抓着倪震想问个清楚。
倪震喝下口热茶,舒缓了天气引起的热气刚想开口,倪佚风风火火要水喝的声音已从大门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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