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宜“嗯”了一声:“但我问了几个府中的丫鬟,也问了当时准备纳妾事务的管家,却问不出什么东西。”
楚潇皱了皱眉:“不愿说?”
顾宜摇头,凝眸道:“不是不愿说,而是说得漏洞百出。顺天府的人怎么问也问不出,大理寺刚刚接到消息,我也是刚刚过来的。”
楚潇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就连顺天府的人也问不出……我倒要看看,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
二人问了一圈,那管家说自己什么也不知,只粗略地说出了几个在场丫鬟的名字,让他们去寻。
第一个被问到的丫鬟正在后院浣洗处。
丫鬟约莫双十之龄,在颐指气使地指挥着人干活,应该是是府中的上等丫鬟。
那丫鬟看见二人来了,也不上前去招呼,半晌才道:“见过顾大人,楚姑娘。”
丫鬟的下巴抬得倒是高,楚潇有些好笑,还是温声问道:“既然我们来了,就问你们一些问题。第一,这些新娘失踪前,你在哪里?你又知道些什么?”
丫鬟想了想,懒懒地回答:“奴婢是侯夫人的贴身大丫鬟,当天晚上自然是跟着侯夫人,又怎么会知道这些?”
楚潇又问:“你都是一直跟着侯夫人的么?当时成亲的时候,你也是在场的对不对?”
丫鬟点了点头:“不错。”
楚潇笑了:“那你有没有见到新娘?”
丫鬟摇了摇头:“没有。”
楚潇笑意越来越深,话音却越来越凌厉:“既然你一直跟着侯夫人,那新娘见侯夫人的时候你怎么可能不在场?!虽说纳妾不需要进行大礼,但远安侯府是侯府,父母至少还是要见一面的。你的话漏洞百出,不配合我们,就不怕大理寺?”
顾宜看着她,眸中似有笑意。
楚潇继续不依不饶地说道:“当晚发生了什么,劳烦从实道来!”
丫鬟吓得面如土色:“我说,我说!当时侯爷不在,新娘便见了侯夫人,她下了轿便去见了侯夫人,然后就入了房中等公子了。公子一直在前厅,进去的时候发现新娘不见了!”
楚潇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又问:“那你为什么拒不回答?”
丫鬟眼神游离,向后努了努:“侯爷……”
楚潇顺着她的方向猛然回头,正巧对上远安侯一双怒意尽显的眸子:“楚姑娘可真是辛苦,这时候已经到掌灯时分了,还在盘问侯府的下人。不知道以后入了侯府,是不是要把所有的下人都给盘问一遍?”
他一双浑浊的眸死死地盯着楚潇,楚潇却毫不畏惧,紧接着说道:“并无此意。而是此案关乎您的名誉,还是早些破了,也对您有好处。”
远安侯笑了,却笑得可怖,皱纹都拧作一团:“刚刚那几个新娘的家人已经与我说好了,此案尽量在五日内结案。结案之后,他们便不再过问这件事情。此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况且他们已经这样说了,也不好再变卦,五日内你们若不结案,那我们便不会配合!”
楚潇刚想插话,却又听顾宜冷冷道:“侯爷,我们大理寺奉旨办案,劳烦配合。”
远安侯嗤笑一声,睨了顾宜一眼:“你真以为陛下让你查案是让你把案子都查得清清楚楚?他是什么意思,顾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顾宜淡淡地抬眼:“本官不敢随意揣测陛下的心思。侯爷这样妄自揣测,恐怕不太好罢。”
远安侯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极为难看。
顾宜这一发话,意思便是他私自揣测陛下的心思,若是顾宜不高兴,还会去弹劾他一笔,抓住这个把柄。
楚潇立在一旁,眼神晦暗不明。
她有一种预感,顾宜好像要做什么。
远安侯咬咬牙,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现在也那么晚了,你们不会要在本侯家里查到半夜罢?”
顾宜只笑了一声,冷冷道:“不敢。不过侯爷,明日我们还会来,届时,就别让贵府的丫鬟说谎了,还是配合要紧。”
被他抓住了小辫子,远安侯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阴阳怪气地说:“楚姑娘以后是我府里的夫人,顾大人这么晚便早些回去,莫和她一同走了。”
顾宜挑了挑眉:“那本官就与她在这讨论,讨论完,我们便各自回去,如何?”
远安侯气得牙痒痒,冷哼一声,甩袖走了。
顾宜说完,等远安侯离开,便朝楚潇道:“楚姑娘,远安侯居心叵测,像是在隐瞒什么东西。之前顺天府找到一些线索,你看这个。”
随即顾宜打开手心,楚潇看见,他掌心有一块环佩。
“这是在新娘婚房窗外面发现的环佩,”顾宜沉声道,“据查实,这是远安侯的环佩。”
楚潇凝眸:“所以这一切线索都指向了——远安侯?”
顾宜:“他很可疑,第一,在小妾失踪之后还是执意要纳妾,并且试图掩盖风声。第二,千方百计地阻止我们查案。第三,就是这个环佩。但是为什么他在新娘窗边留下了一个这样的环佩,也不得而知。”
顾宜说完,又续言道:“天色不早,楚姑娘还是尽快回去罢,我再去找找府尹那边的线索。”
楚潇颔首。
顾宜是因为她即将要嫁人,所以才有意避嫌。
她心中又开始抽痛,一路昏昏沉沉地走到门口,却发现姜氏已经在门口等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