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萧屹忙答:“他见过你之前随家书寄来的字签,看似很为我们高兴。”
“你可曾说了我出身?”关鹤谣忽然紧张起来。
与云太夫人等人的和谐相处让她不知不觉中忽视了一个事实——关府和信国公府本来是不对付的。
“自然都禀明了。与你说了义父并不在乎出身,阿鸢尽可相信。”
只是话音落,萧屹想起关潜当时的模样,也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当时的义父,与其说是不在乎,倒不如说是……听到关鹤谣身世之后的另一种非常在乎。而与其说是痛惜关鹤谣的可怜,倒不如说是对关家的恨之入骨。
只是,当时的萧屹沉浸在与长辈坦白恋情的羞窘中,实在无暇再去探寻对方的反常。
无论如何,关潜对这桩婚事没有半分不满,他总是能看出来的。
关潜叹息的那句“好啊,我儿比我幸运得多,幸运得多。”也让他一边为自己庆幸,一边替义父难过。
“之后也正是他言说回金陵就为我…提亲,还让我好好待你。”
那时想都不敢想的事,现在居然美梦成真。
仍带着几分不可置信,萧屹看着那抹金色,爱不释手地摩挲着她的手指。
“这真是个好方法。”他赞叹后人的巧思。
这就样用小小的指环,把两个人套在了一起。
自己打磨的指环,比那神秘老僧赠予的铜钱更让萧屹安心。
任前面是坦途还是险途,他和心上人的命运都已经联系到了一起。
她将会是他的娘子。
从此以后,无论是神是鬼是人想要伤害她,都要先从他面前走一遭。
天色已深,厨房中全然幽暗正应着萧屹眸中翻涌的情绪。
他片刻也不舍得放开怀中的瑰宝,便直接抱着人去点亮了蜡烛。
四壁骤明,关鹤谣从幻梦中初醒,才意识到两人仍在一个狭小的厨房里。
“我们和厨房还真是有缘。”她不禁笑道。
第一次促膝长谈,第一次亲吻,第一次荒唐地扯了上衫嬉闹……
现在就连求婚都在厨房里。
“谁让我的娘子是个小厨娘呢?”萧屹飞快答。
关鹤谣挑着眼尾看他一眼,默许了他暗搓搓地偷换概念。
倒是萧屹自己心虚地破功。
他四下张望这虽不算脏乱,但仍堪称简陋的场所,“我也想更郑重一些——”
毕竟赵锦和他说了这种事排面最重要。
他听说要用指环求婚之后就打了那枚金环,时刻带在身上,冥思苦想怎么才算是“有排面”。
只是今夜偶然说起请义父来提亲,听到关鹤谣应允的那一瞬间,他被前所未有的渴望和狂喜推动着,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和她紧密地连接到一起。
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跪到了地上。
“这就是最好的了,我觉得这样最好。”关鹤谣打断他。
“我每天都泡在厨房里,这样每回做饭我都会想起你。然后杀鱼的时候也想你,杀鸡的时候也想你,我就动力十足啦。”
萧屹被她逗笑,“以后在我们宅子里,给你建一个最气派敞亮的厨房。”
这个提议不错,关鹤谣忙点头。
而后似是想起什么,她狡黠一笑,将他的手迁到合适的位置,凑到他耳边低语。
“那你记得建个大灶台呀,这样方便动作。”
撩到了人,满足地捏着萧屹红红的耳垂,她继续提要求。
“就按照郎君书房的标准建。我陪你在书房,你陪我在厨房,多好。”
萧屹气息已然不稳,硬撑着陪她畅想,“那美人榻也要加上吗?”
关鹤谣想说厨房摆美人榻也太违和了,可是看到两人现在的模样——
“加上。”她说。
真的很有必要。
第125章 诚意救灾、李嫂子 实是个不好糊弄的主……
“小娘子, 真的不用我跟去吗?可是郎君说——”
“郎君郎君又是郎君,”关鹤谣掐住掬月越来越胖乎的小脸,“你叛变啦?听我的还是听他的?”
“当然听你的, 可是——”
“好啦没事的, 我很快就回来。你在家把米粉团和面饼皮做出来,我回来要检查!”
关鹤谣跳上驴车,挥手让她回院去,然后看着小丫头倚门眺望的身影笑得直摇头。
萧屹的草木皆兵影响了掬月,毕竟他曾郑重地反复告诫掬月照看好关鹤谣。
掬月甚至因此得了信国公府和城北水军军营的腰牌各一块, 方便她遇事及时求救。
她不明就里,但向来乖巧听话,又心思敏锐, 看出萧屹确实忧虑不已,遂将他的嘱咐奉为圭臬地严格执行, 成天看着关鹤谣。
是以每次关鹤谣要外出布施,掬月都吵着要跟随。
但是在关鹤谣这儿,这趟活计已经形成了一条成熟的产业链,着实不需要掬月再跟着受累。
有毕二跟着, 有雇好的驴车和短工帮着,有信国公府罩着, 还有吕大娘子他们接应着, 里里外外都透着专业。
就连之前看她不顺眼的福田院院丞和慈幼局局丞, 都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对她态度良好起来,变得非常配合。
所以关鹤谣每次去布施都顺顺当当。
而且因为大家各司其职,做得越来越好,她也不是每次都需要亲自去了, 而是每三天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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