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不错,婚姻大事,就得办得热热闹闹的,”船夫眼神逐渐变得清明,持杆的手也放松了起来,缓和了神色道,“既然都是团子的朋友,那就进来观礼吧。”
船夫说完,转身朝厅堂走,合意小跑到春见身边,两眼泪汪汪:“你们可算来了!”
春见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这会儿实在是太震惊了,拽着合意的手问了一连串问题:“他是你爹?你要成亲了?二狗是谁?少爷怎么办……”
春见还未问完,便见厅堂门口站着一人,穿着同合意一套的婚服,脸上戴着皮革面具,赫然是她正为之心酸的重明少爷。
那婚服!春见心中震惊不减反增,二狗便是重明?成亲的也是重明与合意?这短短二十来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重明目光平静无波,朝春见摇了摇头,转身走回了厅堂之中。
合意待春见闭嘴才得以说话:“少爷他失忆了,哎呀,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啊?怎么会这样?”李智守突然出现在两人之间,发出一声惊雷般的感叹。
合意捣了李智守一胳膊肘,继续道:“重要的是,刚才那个人千万不能得罪,他厉害得很,只要一招就把之前追杀咱们的人放倒了一大片!”
李智守与春见相视一眼,两人表情皆是凝重。
“对了,”船夫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合意,“团子,咱们还缺个主婚人,按理说该由二狗家长辈担任,可他家也没人来,我看你这个朋友嗓门挺大,他能不能帮帮忙?”
李智守立马点头:“我能行!我参加过好多次婚事!致词我都会背!”
船夫脸色顿时变得和颜悦色:“好好好!多谢你啊小伙子!”
船夫犹不满足,看着春见和蔼问道:“小姑娘,你可懂音律?”
春见背后一凉,小心翼翼答道:“略懂。”
船夫满意点头:“那就麻烦你待会儿帮忙奏个曲儿。”
这荒郊野岭的上哪儿找乐器去?合意正想张口拒绝,却见春见深吸了一口气,沉重道:“我明白了。”
春见等人的加入,使得合意与重明的这场婚事单车变摩托,从一开始的简单拜个天地,变成了——船夫坐在主位,欣慰地看着挽着手臂、姿态亲密的重明与合意,李智守站在一旁激情致辞,其余腰别刀剑的陌生大汉们呱唧呱唧鼓着掌笑得开怀,而整个厅堂的嘈杂声音中夹杂着一道欢快悠扬的小曲,是由春见衔着竹叶激情吹奏。
待一声高昂的“送入洞房”响起,周遭爆发出阵阵欢呼,合意顿时松了口气。
终于结束了!出了这门,便是自由!
一刻钟后,合意与重明排排坐在床上相对无言。
“所以说,”合意艰难开口,“我们还得入洞房?”
重明往后退了退:“你想得美,只是在这屋中待一夜罢了。”
“哦哦哦!吓死我了!”合意这才放心,连忙蹦下床,将一床的花生桂圆红枣莲子抖落抖落聚在一起,然后捧着装回盘中。
反正两人前些天也是如此睡的,不就是各自盖被子睡一觉?合意觉得没什么难度。
待合意将脸上的粉浆洗干净走回床边,便见重明已经躺进了被窝中,除了他盖的那床喜被,床榻上再没有其他能遮挡身躯的东西了。
爹你也太勤快了爹!合意伸向被子的手微微颤抖,突然觉得今天这一觉简直开启了地狱模式。
重明一手撑头,一手掀开被窝,看向合意的眼神淡定得仿佛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还不进来?”
“虽然拜了堂,但咱俩毕竟是假成亲,”合意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紧张地直咽口水,“这样躺在一起……不合适吧!”
重明并未多劝,闻言只平躺下,让出外侧一大块床榻:“随你。”
合意不死心地在屋中搜寻,看能不能找出个被子地铺什么的,结果连个布片子也没搜罗出来,最后又重新站回了床榻边。
大喜被上头绣着龙凤呈祥,看起来又松软又暖和,躺进去一定无比舒适。
手脚发凉的合意深吸一口气,转头吹灭了油灯壮胆,随后捏着被褥一角背对重明躺了进去。
合意一躺下便不再动弹,重明清晰察觉合意距自己还有好大一段距离,不禁有些好笑:“平日里不是总把我往里挤吗?今天这么点空就够睡了?”
静谧的黑夜中,身侧的呼吸、声音都更明显,合意十分别扭,嘴上却逞强开口:“我什么时候挤你了?”
重明轻笑一声,将手脚身躯舒展开,顿时惹得合意一阵紧张。
“那个、男女授受不亲,”合意捏着被角絮絮叨叨,“平时咱俩隔着两层被子,你动一动也没什么,但是现在咱俩之间什么也没有,重二狗你自觉点,别乱动,不然小心我条件反射揍你!”
重明索性撑着身子侧躺,看着合意的背影道:“这话应该是我说吧?平日里爱动手动脚的不都是你吗?”
合意啧了一声:“我还不是为了保住咱俩的小命?”
重明胳膊肘一撑,整个人直接挪到了合意边上,看着她逼问:“那你说,你有没有馋我身子?”
“你、你差点把我挤下去!”合意手忙脚乱按住床边,察觉身后重明挨得极近,她忍不住有些慌乱,索性直接承认,“馋馋馋!行了吧!赶紧离我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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