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乔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浮躁什么冲动什么,便只能勉强静心,眯着眼睛舔了舔牙齿尖。
她心底升起了一丝疑惑。
平时简落之身上干干净净的没有味道,别墅里更没有香水,所以这香味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每次简落之不舒服的时候,身上就会有淡淡的甜味?
带着点细腻冰霜感的甜味,好像夏日最解渴的饮料,让人忍不住从简落之身上追寻更多解渴的清爽。
等到乔沫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猝然发现自己已经离简落之极近了,近的快要挨到简落之的肌肤,同时乔沫也惊奇地发现,简落之的肌肤,竟然比她的还要细还要白?
难怪自己不过稍稍用力,就在他手腕上留下那么粗暴的痕迹。
这个时候,乔沫心底竟然还闪过了这样不合时宜的念头。
乔沫强迫自己收起纷杂的心思,伸手托住了简落之的后背,打算将简落之直接抱出来。
简落之现在看起来像是昏厥了,之前对方的难受乔沫看在眼中,所以也不打算唤醒对方。
然而就在乔沫的手放在简落之后背上的一瞬间,简落之豁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依旧冷淡犀利,还带着几分慑人的冰寒,然而仔细看,就能看到眼底一片迷茫。
简落之在本能的控制下,因为乔沫的触碰不受控制的轻轻嗯了一声,但随即他就咬破了嘴唇,强行唤回了一丝清醒的意志,然后推开了乔沫,踉跄地走下了车。
车库是别墅自带的地下车库,只要走到电梯旁边就能够回到卧室。
可是简落之刚刚迈了一步,腰以下就一阵发麻的酸涩,双腿便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他咬着牙,抓着车门,努力地想要站起来,一双玉白的指尖因为过于用力而绷紧到了极致,指骨都透出了惨淡的白色。
“简先生。”
乔沫站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简落之。
简落之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一只仓皇无助、敏感脆弱的受伤的孤狼,抗拒着他人的好意,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尖锐的抗拒。
乔沫想要帮助他,却又担心简落之因为抗拒弄伤自己,便小心翼翼地征求简落之的同意。
“简先生,我帮你吧,你不舒服。”
乔沫以为简落之是出于高傲的自尊,不愿意被人瞧见狼狈,这才如此抗拒,她小声的道:“我扶着你。”
简落之跌落在地上,露出了无声的讽刺的笑容。
崩溃的身体带来的易感期和信息素的紊乱比他想象的还要汹涌可怕,没有alpha的抚慰,他的身体会不断地崩垮下去。
像是一根绷紧到了极限的弦,下一秒就会彻底断裂。
他会变成一个易感期混乱,持续极久,又很难满足的omega。
换句话说,他会变成自己最为不齿的模样,那种哀求着alpha,要在他人玩弄中才能活下去的omega。
就像是现在,不过是易感期刚刚被拨动的露出了一点小芽,只要他坚持着走进电梯,回到卧室拿出注射药物,就能抹平所有的混乱。
可是平时两三步就走到的电梯,在今天却如同遥不可及的天堑,怎么样都无法到达。
如果再熬下去,易感期彻底爆发,他就会在冰冷肮脏的车库中,将所有的下作不堪展露在乔沫面前。
羞耻心让简落之咬住了腮肉,挣扎着再试了一次。
可他无法抗拒自然的本能,他比其他omega更脆弱的身体,让他在易感期刚刚显露降临征兆的时候,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简落之喘着粗气,依旧只能狼狈地往地下坠。
站着看着的乔沫也顾不上照顾简落之的尊严,连忙伸手接住了简落之。
像一只拼命挣扎却依旧无法逃脱的美丽猎物,简落之摔在了乔沫的手心中,他重重地,发出了一声像是哽咽的叹气声。
“简先生,生老病死,人之常态,你不必为之羞愧。”
乔沫将简落之往身边带了带,看起来细瘦白嫩、藕节似得手臂箍住了简落之的腰,稳稳地将简落之托住,她的声音平静温柔,看过来的目光是一种纯然的温和,抚平了简落之斑驳冰冷坠入黑暗的内心。
“乔沫。”
简落之轻轻的喘息,虚弱的微微阖眼,无力地靠在乔沫的肩头:“对不起。”
易感期还在一遍一遍摧毁简落之的身体,要将他逼入地狱:“送我回卧室吧。”
乔沫蹙眉,不认同地道:“简先生,您应该看医生。”
简落之扯动了唇角,露出了一个无意义的笑:“没关系,卧室里有药,吃了药,我就好了。”
乔沫紧紧地盯着简落之的眼睛,像是在辨识简落之说话的真实性。
简落之黑黢黢的眸子平静地同乔沫对视,一如往常般深沉如渊。
然而不知道为何,乔沫总觉得简落之好像要哭了。
“乔沫。”简落之自嘲道:“快点吧,难道要让我求你吗,再待下去,我就要出丑了。”
就好像现在,哪怕明知道乔沫是同性omega,可简落之竟然生出了可耻的念想,想要亲吻,想要用发软的双腿缠上对方,想要索求,想要看到乔沫和他一起沉沦。
如果再不赶紧回卧室拿药,他会吓到乔沫的。
乔沫便搂着简落之朝电梯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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