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姑姑一时噎住,不知如何接茬儿。
陆想容的目的本也不是寻根究底,见薛姑姑不答话,便又转头去问贤妃:“敢问贤妃娘娘,大皇子这次打算带哪位侍妾出门?”
贤妃也不说话,偏生丽嫔没听出其中的玄机,抢先替贤妃开口道:“大概是新进府的安氏罢,就是上回选秀时候,皇上专程为挑中的。”
这安氏近来在简王府中得宠得的很,就连王妃也要避让三分。
贤妃忍不住瞥了丽嫔一眼。
不知道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话的丽嫔被贤妃这么一看,当即也愣在了那里。
陆想容笑着点了点头,又道:“我听说还有跟着大皇子出门的还有几位身经百战的将领,也都带了侍婢红袖添香,都说英雄配美人,这话果然不错。可四殿下轻省,如今我们府里也找不出旁的侍妾……”
所以别人能去,她又为什么不能去?
太后当即也卡了壳。
是啊,大家都带了人,为什么偏生就萧攸不能带?
难不成他一个皇子,吃穿用度还比不得那些将领?
太后反应也快,当即便说了回去:“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如今老四都是郡王了,你却连个人都不给他置办,说出去让人听着,也实在是不像话。”
太后此言一出,皇贵妃却比陆想容率先尴尬了。
就在之前时候,皇帝曾经示意她去给四皇子挑几个人,奈何四皇子说,自己并不需要。
后来皇帝为了表示自己对儿子的关怀,也曾经亲自找了四皇子说起这话,四皇子依然坚持不纳侍妾,大家都碰了软钉子,也就不再提及此事了。
陆想容也觉得太后有些离谱儿,上次皇帝当着太后和她的面都说得很清楚了,太后此事旧事重提,还把事情都怪在了自己身上,是打量着这些人当初都不在,想用这个再盖她一脸,糊弄傻子呢。
只不过如今的她不是前世那个愿意为着夫君受委屈,宁可自己担下所有苦处的小媳妇了。
从进了慈宁宫起,她就没打算吃亏。
陆想容微微一笑,对太后直言道:“我记得上次在乾清宫中,陛下同您说过,关于四殿下房中缺人之事,他一直都念着。可如今没有合适的人选,那边先罢了,等日后有了合适的人再挑好的来。这既是他的意思,也是四殿下的意思。听闻您最近一直都睡得不好,终归也是操劳了一辈子,还是该当多注意保养,叫您烦心倒是我们的罪过了。
这胡太后估计就是亏心事做多了,又无处排解,才会天天在这里无事生非。
否则怎么就会夜里总是梦魇睡不好觉呢?
此话这一出,贤妃也不敢帮太后说话了。銥誮
她可以驳斥陆想容,甚至可以驳斥皇贵妃,但坚决不能拆皇帝的台。
太后听了陆想容这话后也直皱眉头,她对从前的陆想容也是有印象的。
在陆想容还没有和四皇子成婚前,也时常跟着母亲来宫里给舒妃请安。
陆想容不是那种喜欢高调的姑娘,说起话来也是慢条斯理,轻声细语,对这宫里的嫔妃和长辈们也十分的恭顺有礼,对着她这个太后更是礼敬有加。
太后也觉得心中十分不解。
明明是那样不错的一个小姑娘,怎么跟萧攸成婚后没多久,就变成了这幅张牙舞爪的样子,一点亏都吃不得。
太后给薛姑姑使了个眼色,薛姑姑适时地端着药碗走了过来:“太后,您该喝药了。”
众人见状都纷纷出声告退。
虽然在座的人都没有再说什么话,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一局是陆想容赢了,而且赢得太后哑口无言,十分漂亮。
没想到平时不声不响的四王妃有这个本事,回回都把太后噎得没话说。
同皇贵妃辞行后,陆想容满脑子想得都是关于嘉嫔许氏的事情。
而嘉嫔似乎也感知到了陆想容对自己的顾挂念,就在陆想容出宫的必经之路上,似乎在等着什么人,正遇着了陆想容撞了进来。
陆想容也没有同嘉嫔继续兜圈子,而是直接问道:“嘉嫔娘娘许久不见。自从那次同您见面后,我就一直有一个疑惑,不知您口中的故人,究竟又是哪里的‘故人’?”
嘉嫔看了陆想容一眼,缓缓道:“你不就是担心是我究竟敌是友吗?反正我是不会害他,永远都不会。”
陆想容心中的脉络再度清晰起来。
照这么说来,这嘉嫔就是萧攸的故人了。
四王妃离开后,嘉嫔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陆想容消失再远处,再也看不到一丝踪迹后,才转身回到了延禧宫中。
四王妃是真正的天之骄女,自幼便修养极好,即便今天两人的对话让她十分吃惊,但她脸上表情几乎不见半分波澜,转身离开之时,就连步摇上的流苏都几乎没有什么晃动的幅度。
嘉嫔自己也知道,她的这些所作所为对四皇子毫无作用,只是为了给四王妃添堵。
她也明白,自己这样做,仅仅是源于对陆想容的嫉妒。
嫉妒他们新婚燕尔,夫妻甜蜜。
嫉妒她不论遇上什么事情,都有他念着护着。
回到延禧宫中,嘉嫔回忆起了同萧攸的那一次初遇。
记得那是自己十一岁那年,和两个相好的小姐妹约好,从花楼里逃出去,结果刚出门就泄露了消息,被花楼雇佣的打手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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