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二人很早就和离了,两人唯一的女儿也归了太师,但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只要是过来出使代国的大周官员都免不得被她刁难两句。
女王也知道她这个毛病,故而每次招待大周来客时一般不许她出来。
可这次女王跟其他官员商议筹备宴请之事时,被恰巧赶来的太师听见,太师要求参加宴会招待远来的客人,女皇不好不应,只得答应了下来。
故而今日太师就出现在了这次宴会之上。
太师看晏王生得丰神俊朗,人也精神,看起来很有主见的样子,又是皇帝的儿子,料定他必然在家中很是强势,说一不二,心中为陆想容有些抱不平。
“王妃此番远途跋涉而来,想来一路也辛苦。晏王又为何不随意带一侍妾,还要王妃如此奔波劳累?”
“王府之中并无其他姬妾。”陆想容也听过这位欧阳太师的大名,知道萧攸这样的大周男子来朝,少不得都要被她刺上几句,“况且代国在国主的治理下,国泰民安,朝事太平,百姓也得意安居乐业,能够离开大周京城,出来看到如此的代国美景,也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
欧阳太师实实在在地吃惊了一下。
在她的认知里,凡是大周稍有成就的男子,都不免在内宅后院多放几个美娇娘,皇家子弟更是不例外。
真没想到,这大周竟然还会不要侍妾侍奉的皇子,当真是叫她开了眼界。
“王妃此话当真?”欧阳太师又道,“听说晏王深得大周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的赏识,日夜忙碌都是常事。王妃在家一人在家操持庶务,打理王府大小事情,晏王可能体谅?”
“家中有位能干的先生,得了晏王吩咐,照管家中琐事,倒也不怎么辛苦。”
一旁坐着看热闹的尉迟太尉听到此事忍不住出声道:“那王妃素日在家做些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陆想容认真思考了一下,打算进行一下语言的修饰,尽量把自己日常的养老生活说得更加高大上一点儿
却不想一旁的单长信率先抢答道:“我们王妃不是寻常淑女,书画、诗赋、音律都样样精通,还弹得一手好琵琶,时常帮着宫中贵人描丹青绘制屏风。我们王妃素来是个高雅之人,在家养得那几尾鱼儿很是不错,就连亲手养出的牡丹花儿也是极好的。”
大家一听,敢情这晏王妃就是个被晏王宠坏的小姑娘,成日在家不是看书就是作画,再就是弄弄鱼儿养养花。
照这么说来,欧阳太师这次的刁难实在有些多余。
她们代国好看的女子并不少,在座的几位公主虽然比不得王妃明艳动人,却也各有各的好看,但晏王的眼中却只有只有自己的王妃。
这次女王宴请的人是晏王妃,陆想容自然就是主角,几位公主都对她和晏王的事情很感兴趣。
毕竟这年头很少能见到晏王这样好看又身居高位的男子,也很少能够见到陆想容这般大气温婉的淑女。
后来大家喝了酒,说起话来也更随意,几位公主也是经过和陆想容的聊天后才发现,两个人其实挺恩爱的。
幼年时候相识到如今的相知相许,一路走来,幸福圆满。
而陆想容作为一个大周的姑娘,竟然比代国的姑娘还要夫妻恩爱,琴瑟和鸣,也是大家羡慕的对象。
直到散席的时候,气氛依然很好,女王看向萧攸更是多了几分赞许的目光,觉得这小伙子为人实诚又可靠,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其中有一个代国三公主和陆想容最是投缘,知道两人这次来代国也想一同出游,增进一下感情,便建议她去宫附近的一处归云寺逛逛。
离开代国王宫后,陆想容看天色尚早,并不想这会儿就回住处,便同萧攸一起去三公主推荐的地方转转。
在归云寺前有一条用汉白玉做成的长桥,听周围的民众说起,当年女王和王夫就是在这里定情的。
当年女王还是小姑娘的时候,还不曾有这般君临天下的凌厉,也曾是老国主的掌上明珠。
那年除夕夜里,誉王世子李铎来宫中参加宫宴,正遇上了年幼贪玩偷偷跑来此处采摘红梅的女王。
当时天降大雪,女王摔到了腿,又找不到回路,出门帮着老国主寻找女王的李铎找到了她,背着这个任性的小公主走过了这一条长桥。
两人因此定情,李铎一直带着誉王府及族人在背后默默支持于她,守护了她半辈子。
陆想容原本觉得这桥有些平平无奇,听闻这个故事后,再看这处长桥便觉得有些大大地不一样了。
这桥实在是窄了些,寻常马车并不好过来,也不难理解当初为何李铎要冒着大雪将公主一步一步地背出来。
这座桥如今也是城中圣地,不是寻常人可以随意参观的,若不是萧攸这等身份的贵客,归云寺也不会开放这里给他们参观。
成周等人也都和马车一并停在了桥的另一端萧攸看陆想容也走得有些累了,便也蹲下身子,将她背了起来。
陆想容忍不住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青天白日的,叫人看到了,不成体统。”
“无妨。”萧攸笑道,“你安生一些,莫要乱动,若是不慎落下桥来,才真是‘不成体统’了。”
反正这里不是京城,也没什么人认得他们,他愿意在这儿背一背自己的妻子,与他们又有什么想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