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的样子看起来不错,气色也好,细细看来似乎比之前时候也稍稍丰腴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皇帝最近口味变了,喜欢丰满一些的美人了。
贵妃远远的看到了陆想容,遥遥地对她打招呼道:“我宫里来了新茶,这会儿用正好,太子妃要不要过来尝尝?”
陆想容也许久没有和贵妃一起坐下来说话了,听了这话便应了下来:“既然是有好茶,自然是要去尝尝的。”
许氏自从入住后,永和宫比起从前大变了样子,装点布置处处透着精致和舒适,几架新做的屏风都是出自许氏的手艺,就连养的那几只鸟儿也比旁的宫里更是惬意了几分,说是温柔乡也不过分。
陆想容笑道:“娘娘最近倒是悠闲。”
许贵妃笑了笑:“只是看着悠闲罢了,实则却是忙得紧,连慈宁宫那边都顾不得了。”
皇帝身体越发的不行了,她如今忙着讨他欢心,多争取一些赏赐和财帛傍身。
许氏这么一说,陆想容才意识到,许氏的确是很长时间没有针对慈宁宫和许韵等人有什么行动了。
她对着许氏笑到:“我一直觉得你看起来不是这样轻言放弃的人。”
“也谈不上放弃。”许贵妃道,“只是我知道,四皇子登位是大势所趋,等到四皇子上去之后,这些人以后必然讨不着好,我也就不急在这一时了,只等着日后看他们笑话就是了。”
陆想容道:“你倒是想得明白。”
许氏道:“我这样的人,如果再不明白些,怕是早就叫人家给吃了,哪里能够安生活到今日呢?”
陆想容道:“不管怎么说,你从前也都帮了我们不少,这些我都记着,咱们的约定依然是作数的。”
许贵妃微微愣了一下。
她也没想到,陆想容如今风光至此,却依然愿意主动遵守约定,没有坐地起价,趁机生出什么别的心思。
许氏真心同她道了谢,又道,“既然有了你这话,我也就安下了心来,日后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只管吩咐我便是。”
陆想容微笑着应了下来,道:“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许氏道:“怎么?不坐下来多聊一会儿”
陆想容道:“衡哥儿今天想出去骑马,我不放心他,打算陪着他一块儿去。”
以后来了东宫之后,出门怕是没有这么方便了。
陆想容离开以后,许氏对着宫女感慨:“太子妃这命是真好。”
夫妻恩爱,儿女双全,没有侍妾和庶子庶女让她烦忧,光这一点就能令天下大多数的女子羡慕了。
更别说她嫁的这个人,不论长相、谈吐、学识还是身份都是这天下独一份儿的,这运气怕不是单单一个“好”字就能概括的了。
一旁伺候贵妃的小宫女道:”您都是贵妃了,太子妃再怎么说也是小辈儿,听说从前太子妃在宫中过得也是甚为不易,哪里又比得过您的运气呢?”
听了小宫女的话以后,许贵妃不自觉地笑了笑。
这丫头是去年刚刚小选进宫的小宫女,还带着在家时的娇憨天真,只看着贵妃风光独得宠爱,令人心生羡慕,却没有往长远处想太多。
皇帝的身子许氏也是知道的,这几年亏得厉害,不是前几年年富力强的时候,经不起大的折腾了。
陆想容今天虽然只是太子妃,马上就要变成皇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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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
太后这两日的情绪几乎坏到了极点。
除去四皇子被封为太子外,陆想容被封为太子妃这件事,太后也十分介意。
她从来没当过太子妃,也没有当过皇后。
看到陆想容穿着太子妃的吉服,同萧攸一起参加典礼,祭拜天地祖宗时,浓郁的化不开的不甘一下子就到了顶点。
她是熬了那么多年,等到皇帝登基封了以后,才穿上了正红色的吉服,陆想容又何德何能,可以成为太子妃,拥有这样高的起点?
赵姑姑见此情景忍不住过来规劝道:“太后,要不就算了吧。不管日后谁登基,您都是太皇太后,皇帝正经的祖母,新帝他们挑不出您的错处,都要安生供着您这个老祖宗。”
太后却道:“老四是个什么性格我一直都知道,最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一个人。承恩公府那边一摊子事,随便拎出一个来就够让他们喝一壶的。”
赵姑姑道:“您这么多年对着承恩公府尽心尽力,如今不能只为着胡家考量,也该为着自己多考量一些才是。”
正在太后犹疑之际,三王妃来了。
太后淡淡招呼她道:“坐吧。”
三王妃坐了下来,却并没有像从前那样快人快语,而是行过礼后就静静坐在那里未置一词,似乎斟酌着如何开口。
太后饮了一口热茶,淡淡道:“说罢,什么事?”
三王妃道:“我们殿下接管内廷司也有些日子了,这几日正好得闲,便将近几年的库房册子拿出来对账。却不成想,竟发现了一件奇事。”
太后感觉到了三王妃的来者不善,立时警觉了起来,对三王妃道:“老三能什么奇事,说来我也听听。”
三王妃道:“三殿下翻看账册,发现在建成三年时候,有人从内廷司领了好些赏赐,说是要带去江南,赏赐给远在江南行宫的庄敏皇后,其中还有两件极为精巧的内造碧玺手钏,是很难得的珍品。可谁想自此以后,那几个领赏赐的侍卫便再也没有了音讯,三殿下让我来问问皇祖母,是不是有什么人打着慈宁宫的旗号,冒领赏赐去了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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