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哑巴了?”曹严话出口讽刺他,“是啊,瞧我怎么忘了,你为了拉我下水还退了十万两给我家那个蠢妇。”
见二人竟还聊上了,衙差想上前制止被俞秉文拦下了,上首三位主官也正听着二人狗咬狗。
“若不是怕你倒打一耙,我又怎会舍了那十万两给你。”董璗说着还来了气,当年是曹严华主动找到了他,并骗他说有办法从赈灾银中扣出一百万两白银,事后愿大半都给他,只要求他在灾银监察出库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
当时他怀疑过这种好事明明担风险出力的都是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占大头,曹严华说自己只为扳倒宋远,毕竟户部尚书要不了几年就要退了,而宋远当时是他最大的对手,官场上这些灾银历年来下到地方都是经过层层剥扣,董璗见他动了不过四之一层,自己也不用冒什么风险,便答应了下来。
事后又怕曹严华事后反咬自己时拿不出证据,便让自己的夫人已购屏风的名义给了曹严华那个后娶的草包夫人十万官银,留了个把柄,虽知那妇人竟蠢到将官银直接全给娘家弟弟,还犯了事被抓了。
听他说起这事,曹严华暴怒的就要扑过去打他,疾言厉色训他:“要不是你这个蠢货,本官又何至于到此地步。”
连日来惊惧交加没睡好的董璗一下就被他扑倒在地上暴揍着,旁人也没想到他说着说着突然就发作了,衙差忙过去拉人,三四个衙差才将发作的曹严华给从董璗身上拖开。
地上的董璗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被他打得鼻青脸肿的了,缩在地上发抖。
“够了!”看着眼前的闹剧,范豊手执惊堂木一拍,高声问:“董璗本官再问你一遍,你府中脏银到底从何而来?”
曹严华还被衙差拉着,随时要扑过来的样子,董璗忙爬起身体跪好不敢再隐瞒。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罪臣藏在卧房下银两共计一百五十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两,除去五十万两是曹严华所给,其余的皆是这些年罪臣自己攒的。”这还是当时他未了图个吉利特意挑的数。
“自己攒的?你一个二品官员年俸加上赏赐一年也不足万两,你到是说说这一百多两你是怎么攒的!”范豊听着他荒唐的话,气得厉色怒斥他。
地上跪着的人随着范豊的怒火圆滚滚的身体跟着一颤,唯唯诺诺道:“真是罪臣自己攒的,这些银子都是年节各部下属送的,我没主动问他们要。”
范豊对他失了耐心,挥手就要让人动刑,衙差还未靠近董璗他就俯首在地上忙又道:“真的未骗大人,都是下属求办事时送的。”
“当时没想收这么多的,刚开始都是些小钱,后来就想着凑够整数就停手,可后来越来越多···”
“够了,来人把他带下去写供书画押,让他把每一笔银子都交代清楚。”
懒得听他的烂账,范豊直接让手下把人拖出去了,今日主要审理的是西南贪墨案,可眼下看着董璗也不过是一个曹严华拉下水的替死鬼而已。
“曹严华,他的事是说清楚了,你的呢?”范豊让人松开了曹严华,开始问旬他。
“范大人还想让我交代什么?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曹严华又恢复了之前那幅模样。
公堂一侧俞秉文拿着曹严话之前供述的案宗看着,眉头深凝,多日前曹严华在大牢主动招供,说当年四百万两赈灾银在刚从户部出库时就已经被他换了,而与他合谋的就是荣庆王。
“放肆,荣庆王岂是你能攀咬的!”一直没机会说话的王尚书,此时开口。
“怎么说到荣庆王,王尚书怕什么?”
京中谁不知道王尚书有个庶出的孙女嫁到荣庆王府去了,曹严华故意挑衅他。
“曹大人既说当年是荣庆王与你合谋的,那可有证据?”边上从头到尾一直没开口的谢太傅,平静的问了一句。
王尚书忍下怒气,眯眼盯着曹严华,他到要看他能说出个什么来。
“证据?当年护卫灾银那五千淮南将士还不够吗?”曹严话嗤笑着回。
上首坐在最中间的谢让听后摇摇头,“仅凭这个?”
曹严华看着已经晒进公堂上的阳光,放肆的笑出了声,没回谢让的话,反问道:“你们既然不信我的话,那我问问当日从董璗家中抄出的银子你们派了多少人抬了多久抬完的?”
他的话一出,堂上已经有不少人变了脸色,范豊也蹙眉看着他,眸中神色翻滚。
“当年银子从户部宝泉局出库,每箱三千两,近二百斤的重量,一百万两就需要三百多只箱子来装,从出库边一直有淮南的将士们和负责赈灾的所有官员一直盯着,没有足够的人力别说神不知鬼不觉的掉包,就是把那一百万两给我,我也拿不动,怎么这个证据还不够吗?”曹严华哈哈哈大笑着,说完玩味的看着众人。
俞秉文默默注视着他,他神情太放松了,竟丝毫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忧,但他的话又找不出漏洞来。
二部官员们都面面相觑,谢太傅也不再问了,这时刑部一个官员忍不住开口:“你口口声声说荣庆王与你合谋,可王爷贵为皇室宗亲动机何···”
“慎言。”堂上谢太傅骤然呵斥出声,打断了那个官员的问话。
俞秉文也察觉不对劲了,迅速转头去看曹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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