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乔清舒挥挥手,示意她赶紧开门。她要是不开门,自己就不走,大不了两个人就在这儿耗着。
乔清舒看他这一副贱样,又有些手痒了,于是往前踏了两步,扬起手掌想要吓一吓他。
陆放果然上当。在暴力的威胁下,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背,双手交叉作防御状,向后退了两步,在第二级台阶上站定。
见桥清舒不再往前走,他便也不再动弹。
乔清舒无语,只得将拇指轻触在指纹锁上。随着“滴答”一声,大门开启。
她转身想要招呼陆放赶紧各回各家去,却不防他早已悄咪咪地来到了她身后,在乔清舒回头的那一刹那,猛地凑上头来,在她嘴角偷了个香,又立刻收回脑袋,屁颠屁颠地跑回了楼梯。
陆放站在中间平台上,探个头贼兮兮地看着她,直到乔清舒无奈地关上了门,他这才往回走。
等到陆放回到了家里,他立刻柔弱无骨地瘫倒在玄关处的换鞋凳上,脸上是抑制不住的荡漾。
嘿嘿,一个晚上两个啵啵,就算棋差一招,但也算很大的进步了!
他的手慢慢抚上自己的唇角,微翘的唇线上还残存着乔清舒的唇蜜的甜味。
指肚慢慢从左往右划去,在触摸到上唇的唇珠时,陆放忍不住轻轻痛呼了一声。
嘶,好像是那个女人刚才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好一只小野猫。
但是一想到这是乔清舒给他留下的印记,刚才的痛感仿佛突然都飞走了,只留下满心满意的快乐。
哎呀!寡了那么多日子,受了那么多白眼,总算见到一点曙光了,这日子也就越来越有盼头了!
陆放精神抖擞地站起来,挺直了胸膛,感觉自己整个人身上都有乔清舒的圣光护体,不但心情洋溢得快要飘起来了,而且整个人都充满斗志,分分钟可以随便拉个人大干一架。
可当他走入客厅,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到电视机屏幕上那诡异的恐怖片海报时,刚才的志得意满一瞬间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瞬间恢复了怂样。
陆放哆哆嗦嗦地拿上遥控器,关闭电视,然后紧紧抱住怀中的毯子滚回卧室睡觉去了。
临睡前他还不忘打开小音箱,好歹也能多添一点人气,以免这间房子太过空旷安静。
陆放闭上双眼,脑海里全是刚才那个热情似火的吻,躺在床上开心得直哼唧,双腿裹着毯子不停地打滚。
可惜,乐极生悲只在一瞬间。
他一屁股稳稳地硌在了坚硬的空调遥控器上,原本就受伤颇严重的臀部,一下子痛感再次加剧,眼睛都疼得如铜铃一般圆睁,刺激得睡意全无。
而与此同时,楼下的乔清舒仍然站在玄关处,眼神空虚地看向虚无,愣怔怔地发呆。
橱柜上摆着的两只招财猫挂件咧着一张大嘴,仿佛在笑话她刚才的冲动。
她一时间觉得老脸上噌得一下冒火了,连忙收回天马行空的思绪,跑过去将两只招财猫扳倒,让他们两个的大脸朝下,这样就再也看不见她羞红的脸颊了。
可看着手下这两个招财猫圆圆的后脑勺,乔清舒一时间又觉得自己有些太幼稚了,勾着唇角哑然失笑,慢慢地坐在一旁的餐椅上。
背靠着宽大而坚硬的餐椅,脑海中的画面不自觉地又变幻为刚才撞进陆放怀里的那一瞬间。
他那双清凌凌的眼睛仿佛就这么透过回忆望着自己,温柔到了心里,也仿佛揉碎了还残留在骨子里。
手腕处散发的浅浅清香,让她模糊了现实与过往。
乔清舒看着自己的手腕,上面洁白无瑕空无一物,可那一阵幽幽的香气却骗不了人。
她下意识地低下头,凑在手腕上轻嗅,想要找到那阵让自己倍感熟悉的味道。
果然,那股淡淡的柑橘清香一缕一缕地飘散入鼻中,如同多年前初见时就一见倾心一样,时至今日,她仍然为这股悠远的新柑清香而沉醉。
这款香水是她从前的挚爱,可惜牌子太小众,纵然香气独一无二,但家族管理者能力不行,在几年前就已经倒闭了,这款香型独特的香水也早已罕见。去年她遍寻了整个市场,也只找得出多余的一瓶。
物以稀为贵,更何况这可能是最后一瓶,乔清舒甚至都不舍得用,只偶尔打开小瓶子轻嗅一口,在馥郁的芬芳之中感受着久远的美好。
没想到,陆放居然又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了这熟悉的香味,还大手大脚地喷洒在了衣物和脖颈处,简直是暴殄天物。
可这香味太让她留恋,乔清舒始终将手腕凑在鼻前,直到肌肤上残留的最后一丝香气也烟消云散,这才放下举得有些发麻的胳膊。
她起身走向洗漱间,换下刚才被陆放揉乱了的睡衣,洗漱完再敷上一片面膜。刚刚准备躺在床上,一旁的手机便“叮咚”一声。
抬起手机一看,发信人——[陆放]。
乔清舒好不容易擦干净手指解开手机指纹,还以为他有什么大事忘了说,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条肉麻的消息。
[宝贝,想不想有人陪你度过漫漫长夜~]
她掐指一算,就知道陆某人今天这个点肯定是又失眠了,不然才不会闲得无聊想起来给她发短信。
乔清舒从仰躺着的姿势重新坐起身来,双手捧住手机,沉思了半响,啪嗒啪嗒打下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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