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放骄傲地点点头,又走到正在唱歌的江策面前,向他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来来来,你摸摸,摸摸哥的肌肉。”
江策还在投入地演唱,只随意地捏了一把,也给了他一个大拇指,随后继续盯着屏幕上的歌词,并没有说什么称赞的话。
此时,醉酒后心灵格外脆弱的陆放看出了江策的敷衍,顿时不乐意了。
他没有如江策所愿的问完话就直接离开,反而是自顾自地又接上一句:“呵,还瞧不起哥。来来来,让我摸摸你的。”
还不等江策反应过来,陆放就伸手掐了他的胳膊一把。
江策吃痛,握着话筒的手一松,话筒险些掉在地上。
陆放眼疾手快地接到了下坠的话筒。
他用屁股撞了撞江策的腰,示意他快下去,该到自己上场了。
江策被他撞得一个趔趄,但是一想到正常人不应该和一个醉鬼计较,于是便从高脚凳上起身,将舞台让给陆放。
远在角落里乔清舒反应过来,连忙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不!!”,可惜为时已晚。
陆放荣登话筒宝座,并没有切掉江策刚才唱的歌,径直唱了下去。
虽然是同一首歌,两个人却唱出了不一样的风格。
江策唱的是空灵幽静版本,而陆放唱的,则是核弹爆炸版本。
歌声如同十二级台风,所到之处,片甲不留。每一个被音波攻击到的人,都无一例外的脸色狰狞地捂住了胸口,试图缓解自己内心那压抑着的憋闷感。
高昂的音调就像一把刀,死死地勒在胸口上,每一次的呼吸都带着一丝痛苦感。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都很难相信世界上居然会有这么难听的歌声。
不不不,简直已经不可以称之歌声了,直接就是噪音污染,突突着每一个人的耳朵,谁都逃不过。
如果说江策的嗓音是老天追着喂饭吃的,那么,陆放的嗓音就是那种老天都会跪着请他把刚才吃的饭吐出来的类型。
在场的众人都难免有些好奇,原本清清朗朗的正常声音,是怎么一唱起歌来就突然声线变粗变难听的?
就算是一个从来没有学过专业乐理知识的普通人,也不至于把一首甜蜜蜜的小情歌唱成苦难的嘶吼吧?
以及,陆大哥你既然已经用上了发自肺腑的感人唱功,那可不可以不要再加上无数个九曲回环的转音了?你这转的不是音,是我们的命啊!
原本躲在角落里的沈希恩实在忍不住了,双手捂住耳朵,蹭到乔清舒这里来,朝她大声吼道:“乔清舒!你能不能管管你家陆放!我耳朵快要聋啦!”
乔清舒的两只手也都捂着耳朵,试图躲避这杀伤力巨大的音波攻击。
她听不清楚沈希恩具体的说话内容,只能看到她不断张张合合的嘴巴,但是从她狰狞的表情中也依稀能够猜出话中的意思,于是也大着嗓子回道:“他喝醉了!我根本管不到啊!”
喝醉了的陆放就是一条疯狗啊!是被他咬到就一定得去打狂犬疫苗的那种!根本不会受任何人的控制啊!
原来陆放以前的可爱醉酒都是装的嘛!合着在这儿等着大家呢!
现场中,最痛苦的就属孟哲远了。
作为一个专业歌手,他年少出道,不懈地学习专业知识,力图尽善尽美地完成每一首歌曲,可陆放的歌声无疑是一次次的在他的底线上蹦哒来蹦哒去。伤害的不仅是他的耳朵,还有他对音乐的崇拜之情。
忍无可忍之下,孟哲远干脆摸黑找到了音响的连接线,利落地将电源一拔,直接人工闭麦。
话筒在一声尖锐的响声之后立即关闭,而房间里原本回荡着的无敌回声终于消失,只留下陆放仍在痛苦地嘶嚎。他的声音比刚才更难听了。
反应迟钝的陆放,此时还没有意识到话筒已经被关闭了。
乔清舒在众人充满希冀的目光下,最终还是毅然决然地上前夺走了陆放手中的话筒,捂住了他的嘴,像绑架一样把他拖到身后的沙发上,在他嘴里塞了一个还没削皮的苹果,试图让陆放安静下来。
目前智商为负的陆放很快就忘记刚才他在做什么,转而开始安安静静地啃着手上的苹果,一口一口,认真专注,细嚼慢咽。
眼看吵人精终于安静下来,乔清舒几人也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自己那可怜的耳膜呀,终于在三级噪音污染中存活了下来,真是受苦了。
他们围坐在小茶几旁,疲惫地相互敬了酒,随后大口吞咽下火辣的液体,这才将刚才心中的怒气给压下去。
几人一边撸串一边喝着啤酒。没有陆放的聚会,一切美好而又和谐。
而沙发上躺着的某人啃完了他的小苹果,又精神抖擞地坐起来,目光炯炯地蹲在乔清舒身边,伸手拿了一串烤串,同时端起了酒杯,向大家敬酒。
他一副端庄正经的模样,就像刚才的唱歌风波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乔清舒知道,现在只不过是陆放醉酒后的修复时间而已,他本人还没彻底清醒过来。
她对他刚才的屡屡暴行还耿耿于怀,只甩了他一个白眼,没搭理他,而邰雪青几人则还是客气地和陆放碰了杯。
他现在虽然神思还未清明,却能正常地和人交流,聊着聊着就聊嗨了,话越来越多。
乔清舒只不过喝了酒晕乎了一会儿,清醒过来之后,却看到陆放已经和人聊到当年蒙古军横扫欧亚大陆的成败与得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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