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畅也惊喜地不得了,忙不迭接过,在幼崽手里比山还有高的玩偶,在方畅这个两米高的壮汉身边,就像是小可怜。
不过方畅显然爱不释手,坐在那里露出傻兮兮的笑容,秦北辰都没眼看。
家里的每一个成员都有自己的毛茸礼物,就连幼崽刚刚种好的盆栽都有自己的小抱枕。
秦北辰还怕秦老爷子怀疑,结果这个敏感多疑的老头看着幼崽只知道乐呵呵地笑,察觉到他的视线的时候,冷哼了一声,还故意扭头过去。
秦北辰:“……”幼稚。
同样幼稚的男人挑了挑眉,悠哉悠哉地抱着自己的礼物上楼去了。
要说新年很远,掐手指一算还有好几天。
但是在忙碌的准备中、打扫房间、准备各种好吃的小零食、把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装饰上喜庆的福字,时间就这样一溜烟跑走了。
吃过年夜饭,幼崽跟着方畅玩了一会游戏,很快就产生了困意。
小粉拳没什么力气,揉搓眼眶,眼睛也开始不自觉地闭上。
“睡着了?”老爷子小声地问,手上拿着小毛毯盖住猫崽一样大小的幼崽。
“白天玩累了,吃过饭就想睡了。”方畅小声回答,他纠结着,“要不要叫起来?不是要守岁吗?”
秦爷爷吹胡子瞪眼:“叫什么叫,困了就睡,等会放烟花的时候叫起来看两眼就可以了。”
方畅被骂也不生气,憨憨地抱着困成一小团的幼崽一动不敢动。
秦北辰把坐在旁边逗猫,看到幼崽睡着了走过来轻轻地掀开小被子,幼崽睡得香喷喷的脸蛋露了出来,软乎乎的脸颊上飞着两抹粉晕。
秦北辰温柔地捻了捻被子。
“过来,咱爷孙说两句话。”
老爷子抄起一瓶酒,拍了拍孙在的肩膀。
怕吵醒幼崽,他们干脆地去院子里坐,冬天的夜晚最是寒冷,风吹过来的时候,烧起来的炭火也跟着一起摇摆。
柔和的黄晕下,老爷子看着秦北辰的目光倒是也被融化了一眼,分外柔和。
他轻咳了两声,别别扭扭地问:“来年有什么打算?不会又要带着咱家小孙女去你哪个黑窟窿,她还小呢,需要更加健康的环境长大。”
秦北辰:“没,不回去了。”
秦老爷子憋了憋,忍不住追问:“真不回去?当年叫你别去,咱家也不求斗倒那个姓邱的,咱平平安安地活着不好吗?你说呢,还学会背着我辍学,要不是我叫刘教授盯着你,我现在都不知道。”
秦老爷子自从被迫退休在家里养病之后,没办法插手孙子的读书,特意拜托了熟人帮着照顾,就因为这个辍学的事情,爷孙俩当年大吵了一架。
特别是老爷子知道自己孙子直接麻溜地滚进另外一个泥潭的时候。
秦北辰抿了抿嘴角,燃烧的炭火在他漆黑的眼睛中跳跃,“爷爷,你的职称不是意外。”
“……哎,我知道。”
“姓邱的不把我们一家彻底压下去,他是不会放心的,尤其是我,妈妈那边的家族要想得到庇护,自己要出色有能力,不然科伦坡家族不会管的。”
科伦坡……一个在国内都驻扎着根基的家族。
当年秦爸秦妈出事,老爷子重病丢工作,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不过是因为他们秦家没有抗的起来的人,没有任何的利益可以获取,他们就果断地放弃他们家。
即使他们科伦坡家族的小姐也因为算计丢了性命,那个姓邱的不过是得到了一点警告,吞并秦家的产业很快就把这些损失弥补了回去。
秦老爷子不说话了,他脸上流露出一点悲伤:“那种大家族枝繁叶茂,你妈妈当年执意嫁给你爸爸这个没有任何根基的穷小子,本来就是被放弃了……你何必去争这些。”
“……大概是因为当年有点天真了。”
以为自己出色可以得到科伦坡的支持,报仇雪恨,和老爷子吵了一架,背着自己的行囊走进另一个深渊。
秦北辰晃了晃神,无奈地笑着:“也不是没有收获了,现在我都成长起来了,童建泽和方畅他们开的公司也进入正轨,这些年找到的东西也不是没有用。”
秦爷爷也不知道这帮年轻人每天都在弄些什么,方畅是留在这边陪他,童家的兄妹时不时来这边找秦北辰说事情……这些他都看在眼里,只不过他从来不去过问。
他本来就是读了一辈子书的人,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也就因为自己的儿媳妇是科伦坡的人,才会特意去了解了一下。
“爷爷,我恨他。”
孙子的脸色在炭火的照耀下也有一种解不开的仇怨,秦爷爷甚至有一瞬间有点茫然,自己这些年的冷脸想让孙子回到正轨,真的是正确的吗?
“……哎,只要你们平平安安就好,多想想你的女儿。”老爷子摇了摇头,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自己酿制的粮食酒,浑浊并且灼热。
烈酒入喉,往事解千愁。
爷孙俩静静地陪伴着彼此,“……倒是到时间了,去,把小石榴叫起来看烟花。”
A市这些年城市出台了限制燃放烟花爆竹的条令,不过农村地区的限制没有那么多,村长今天早上挨家挨户唠嗑了一遍,前往注意燃放烟花之后,周围不要有可燃物。
他们其实往年是没有放烟花的习惯的,在秦爸秦妈去世之后,过年的时候,家里都是冷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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