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测就能猜到大概有多少,但颜芝仪对数钱这事充满了仪式感,非要郑重的将它们一颗颗捡回钱匣放好,最后大声宣布道,“一个银锭子差不多五两左右,总共二十颗,刚好一百两银子!”
首都五分之一房子轻松到手,这可太有钱途了!
陆时寒这时抱着文房四宝过来,觉得这数目与他一眼瞧过去的相差不大,随口夸道:“仪儿果真聪慧又能干,日后还需仰仗你操持庶务了。”
颜芝仪傲然昂首,丝毫不谦虚道:“那是自然。”
身为商人的女儿,数钱这种传统技能她能忘吗?
陆时寒见她只顾着高兴和自豪,根本没有听懂他的言外之意,无奈之余只能更为直白的提醒道,“既然清点过数目,暂且将它们收起来吧。”
“好。”颜芝仪点头应的欢,其实根本没意识到他说了什么,还在自觉的将匣子盖好往他所在的方向推,想让男主把钱收起来,她数完就算过了把瘾,并不觊觎他的财产。
毕竟她的私房钱比陆时寒只多不少~
发现陆时寒并不碰着这匣子巨款,反而只顾低头摆弄自己的笔墨,颜芝仪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但还有些受宠若惊,缓缓抬头指着自己问:“寒哥这是叫我帮你保管财物吗?”
陆时寒正低头把宣纸从匣子里取出来。
都知道读书人光是笔墨纸砚的开销便不是常人可以供应得起,宣纸这种备受文人雅士推崇的高端精品更是价值不菲。即便成了新科状元,陆时寒也没有奢侈到随便用宣纸的地步,今日是因为李员外给的实在太多,他才拿出了自己所剩不多的真爱,将它在厚麻布字垫上铺开的动作堪称专心致志、小心翼翼,一边还在头也不抬纠正颜芝仪的用词,“不是帮我,这本就是你我所有。”
无论是在结婚前,还是结婚后,颜芝仪都没有想过要掌握陆时寒财政大权的问题,原因有三点,第一是她自己就很有钱,不需要通过掌握老公的工资卡来给自己增加底气;第二是作为看过剧本的人,颜芝仪很清楚男主只是个清贵文官,后期因为好兄弟上位,以权谋私给他赏了很多金银财物,甚至连亲王规格的府邸都连着房契一起送给他了,那时他们可以过上朱门绣户的生活,但在那之前的十几年,他的那点俸禄大概只够养活一家老小,她掌握了也没啥意思。
最后还是老生常谈的圆房问题,颜芝仪始终觉得没开车他们就是有名无实的表面夫妻,相当于是同居的亲密情侣?感情再好也不能直接管男朋友要工资卡啊。
当然他愿意主动给就另当别论了,颜芝仪才不会傻呼呼把到手的钱往外推,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将沉甸甸的钱匣子搂进自己怀里,美滋滋道:“发财了发财了,又发财了。”
明明她嘴里念叨着最俗气的东西,陆时寒却只觉得可爱又真实,尤其是看到她眉开眼笑的模样,他忍不住也跟着勾了勾嘴角,好整以暇的问:“又?”
颜芝仪这才想起他们结婚这么多天,她竟忘记了告诉他真实嫁妆这件大事!
都怪这段时间兵荒马乱的赶各种行程,把她搞得焦头烂额,才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不过现在想起来也不算晚,颜芝仪抬起头,一脸神秘的问道:“寒哥可知道家里真正给了我多少银子压箱底?”
陆时寒挑了挑眉,配合的猜了个数字,“五百两?”
颜芝仪摇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寒哥如何知道明面上的三百两,并非我真实嫁妆的?”
她已经在紧张的反省究竟是哪一步露了马脚,私房钱这种事情自己一字没透露,老公就已经发现端倪,这也太可怕了,那她以后还能在他眼皮底下愉快的攒私房钱吗?
看出她心思的陆时寒无奈摇头,“你问我真正数目,不就表示不止明面上的三百两吗?”
“是这样吗?”颜芝仪依然保留怀疑的看着他,“那又为何猜是五百两?”
“仪儿先说我是说高了还是低了?”
“低了。”颜芝仪斩钉截铁,男主还是低估了商人的有钱程度,爹娘可是给了她足足一千两呢!
就在她内心得意之时,陆时寒轻笑道:“难道岳父岳母准备了一千两?”
颜芝仪:!!
她头发丝都要竖起来了,居然如此精准报出她嫁妆的具体数目,这男主这吓人,到底是不是有读书术啊?
又一次享受到她看妖魔鬼怪般的眼神,陆时寒其实还有几分兴味盎然,只是怕再猜下去把她吓着,只能遗憾打住话题,开始主动为她答疑解惑,“我会猜测五百两,是因着当初岳父就说过要凑出五百两,虽在我的劝说下放弃了,只是以岳父的为人和他们对你的重视,未尝不会在私下想办法凑齐这五百两。”
“不过仪儿你斩钉截铁否认这五百两的语气,我便知远不止这些,遂大胆猜测了一千两。”
颜芝仪都快被吓死了,已经不敢轻易相信他的说辞,将信将疑的问:“真的吗?”
陆时寒只能用行动表示自己确实不知情,“这是自然,而我还有一点不解之处?”
“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颜芝仪决定洗耳恭听。
有被阴阳怪气到的陆时寒:……
他决定忽略这个小细节,认真提问,“以岳父家这些您的境况,凑足三百两的压箱底已然不易,五百两更是伤筋动骨,如何还能凑出整整一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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