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能。
楚席昂之所以娶戈秋莲为正妃,就是看重了戈大人户部尚书的身份,以及戈夫人背后一族的财力。他怎么可能为了毫不相关的纪静涵就得罪自己的丈母娘。
楚席昂瞥了一眼瘫在地上失禁的戈夫人,目光里闪过一丝嫌弃。“岳母如若做错了什么,表哥代她向涵表妹和姑妈赔礼。”他弯腰朝长公主施礼道:“还请表妹和姑妈看在昂的份上,原谅了昂岳母这一回。”
“二殿下你是非不分!”纪静涵气呼呼地吼道, 一下子松开了扯着楚席昂衣袖的手:“涵儿再也不喜欢你了!”
楚席昂想说你以前也没有喜欢过我。而且你刚才还叫我昂表哥,现在就吼我二殿下,你这脸变得也太快了。
“好了,涵儿不要再闹了!”长公主呵斥道, 她惧怕地瞥了一眼假山那头的楚韶曜:“还不快去给你煜王叔请安!”
纪静涵这才想起煜王的存在,她畏畏缩缩地看向楚韶曜,用比蜗牛还慢的速度一步一缓地挪向了楚韶曜。
见着安平郡主如此小家子气的表现,楚韶曜脸上怒容愈盛,蹙眉冰冷地看着朝他缓缓走来的侄女儿。
在楚韶曜冰冷的注视下,安平郡主竟然就哇得一声吓哭了。
“呜呜!涵儿给煜王叔请安!”纪静涵抽抽嗒嗒地说:“王叔千岁千岁千千岁!”
飞快地哭着说完,纪静涵兔子一样地躲回了长公主身后,像是在躲避着是什么洪水猛兽。
楚韶曜:……
长公主楚玉敏简直要被自己这不争气的女儿给气晕,她抚着额头,高声骂道:“驸马呢?驸马怎么没有过来陪着贵客!”
“来了来了!”纪驸马这才跌跌撞撞地从小拱门里跑出来,手里拎着个装着鹦哥儿的华丽鸟笼子,大步朝假山那边的楚韶曜跑去,口中讨好地陪笑道:“臣把王爷要的雀儿找来了。”
“给她玩吧。”楚韶曜随手指了指旁边咬着手指看热闹的幸蕊。
纪驸马心疼地把自己视若珍宝的鹦哥儿交给怡红院小丫鬟,勉强地慈蔼笑道:“伯伯把雀儿送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它。”
“哎!”幸蕊开心地接过了鸟笼子。
“幸蕊,你竟然在这里!”王宝儿上前一步,搂过小丫鬟惊呼:“你又到处乱跑!”
幸蕊指了指楚韶曜,从荷包里掏出几片金叶子,一脸兴奋地道:“小姐,奴婢迷了路,撞见了这位贵人。贵人还赏了奴婢金子。”又拎了拎手中的鸟笼:“听奴婢说喜欢鸟儿,贵人怕奴婢无聊,还送了奴婢鹦哥儿!”
纪驸马心疼地看着华丽的鸟笼子,心说这鹦哥儿明明是我送你的。还有这小丫鬟怎么那么命好,冲撞了凶神恶煞的煜王却没有获罪也就罢了,竟然还哄得煜王跟她一起数蚂蚁等主子。
“你们可以滚了。”楚韶曜说。
“哦,好的好的。”纪驸马连连点头。
长公主也终于找回了威严,她命令身边的丫鬟婆子道:“还不快带赵姑娘和戈夫人下去歇息换衣裳!”
安盛侯夫人搂着赵若歆的肩膀,慈蔼道:“我陪赵姑娘一起。”
“有劳侯夫人。”长公主点头,随即命令道:“也给侯夫人再找一件披风!”
一群人推推攘攘地离开,裹着披风的赵若歆被侯夫人给护着,去往公主府的厢房换衣服了。
楚韶曜的目光冰冷地注视着湿淋淋的赵若歆,疏离而冷漠,像是注视着一个陌生人。不多会儿,原地就还剩下他一个人,孤寂又冷清。贴身侍卫栾肃挠着头,默默地从暗处走了出来。
栾肃烦躁地挠着自己的后脑勺,黝黑的脸蛋涨红,说不出来的憋屈。
此番他和王豹说好了,用二皇子楚席昂按捺不住心中邪念,欲在春日宴上对名妓王宝儿行不轨的跛脚借口,哄了王爷亲自来长公主府邸营救手下。
他栾肃全都计划好了。
先由王豹那厮引着赵府嫡女到这僻静无人的花园里,再把王爷哄在花园的池塘边歇息。只要赵府嫡女一来,躲在暗中的他栾肃,就一脚把王爷踹飞进小池塘里。
到时候所有宾客都在前面参与宴饮,僻静的花园四处无人,七八岁的小女童幸蕊再一哭一闹,管保哄得那位赵府嫡女下水救人。
他栾肃从前皇宫里看到过的,才五六岁大的赵府嫡女就能在御花园的池子里扑腾得比野鸭还要欢实。如今过去了十来年,赵府嫡女的水性肯定只增不减,救个把的人绝对不在话下。
到时候只要赵府嫡女把王爷这么一救,他栾肃就立刻敲锣打鼓得钻出来,吸引所有人看到美人救英雄的唯美场景。
如此众目睽睽之下,王爷和赵府嫡女湿身抱在一起,不愁赵府嫡女还有借口不嫁给他家王爷!
可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栾肃筹备得如此天衣无缝,万万没想到最后竟然会被戈夫人这颗老鼠屎给彻底打乱。真得是,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气死他了!
“你最近私下里的动作有点多。”楚韶曜冷声道。
栾肃心里一凛,瞬间跪下:“属下知错。”
“不要再自作主张。”楚韶曜说,闭了闭眼睛,纤长的睫毛投下一片浓浓的阴影:“本王知你好意,但本王心中已经有了唯一的王妃人选。”
“果真?”栾肃惊喜地抬头:“敢问是哪家姑娘,可是方才那位赵府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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