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打听打听前厅的情况。”赵若歆推着自己的大丫鬟。
“奴婢这就去。”青桔笑着。
赵若歆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等着青桔带回来消息。尽管她也明白,父亲赵鸿德根本不可能拒绝楚韶曜。
她和楚席轩退亲一事惹恼了陛下,后来更是又破了陛下想送她和亲的计划。接二连三之下,陛下对她定会深恶痛极,势必也不会对赵鸿德有所好脸色。这点从赵鸿德近来三天两头称病不上朝也能看得出来。
既然已经彻底惹怒了陛下,倒不如就完全站进煜王楚韶曜的队伍。赵鸿德是个老狐狸,不会不懂得这个道理。
同一时间,安盛侯陈明维匆匆回到家中,进门就摔碎了好几个杯盏。
“侯爷这是怎么了?”陈侯夫人急忙迎了上来,给自家夫君宽衣换袍:“可是朝中有什么不顺心的事,陛下又想着夺咱家的军权了?”
“他倒是有那份本事!”安盛侯冷笑了一声,骂道:“是那该死的煜王!”
“煜王怎么了?”
“他今日一上朝,就当众让陛下给他赐婚!”安盛侯恨恨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打上赵府嫡女的主意的?此前竟然一点风声也没有!”
“那陛下答应了没有?”陈侯夫人急急问道,声音发颤。
“自然是没有。”安盛侯舒缓了神色,“陛下如今深恶煜王,怎么会如他的意?又遑论那赵府嫡女也是在陛下那里挂了号的人,他断不会乐意让这两人凑到一起。”而后声音又高昂起来,“只是煜王是个混不吝的,他竟然在陛下明言反对的情况下,下朝时就径自捉了赵鸿德。”
“他捉赵鸿德干什么,难不成他还想要强行定下这门婚事?”
“可不是?”安盛侯冷笑,“他捉了赵鸿德一道前往赵府,他那走狗栾肃同时压着聘仪从王府出发。两方人马凶神恶煞地一路疾驰,沿途唢呐喇叭吹吹打打,惹出多少鸡飞狗跳,现在满京城人都知道他煜王府去赵府提亲去了!”
“煜王竟然这般荡浪不羁?”陈侯夫人满脸骇然。
“你又不是头一天知道他,他本就是个目空一切的混世魔王!”安盛侯咬牙切齿。“还说什么不近女色,本侯瞧着,他比谁都要好色淫靡!”
“还有那赵鸿德也是个混账!”
“倘若是其他真正爱子之人,断不会甘愿将自己的嫡亲女儿嫁进煜王府那个魔窟。可赵鸿德连让他嫡女去和亲都舍得,又何况只是嫁给煜王?”
“本侯瞧着,他虽一路都被煜王给提溜着,可他满面红光、喜不自胜。那情形,简直巴不得让他嫡女明日就和煜王大婚成亲。你那闺中蜜友,怎么就嫁了这么一个沽名钓誉的混账东西!”
“侯爷宽心。”陈侯夫人略一思忖,缓缓道:“煜王是宗室王爷,他的婚事没有陛下的钦赐圣旨,是不作数的。就算他今日向赵府提了亲,那也算不了什么。只要没有圣旨钦定和宗牒造册,他便是同赵家丫头强拜了堂,也都不算数。”
“还拜了堂都不算数!”安盛侯冷笑,怒道:“他若真是强拜了堂,虽理法上算是无媒苟合不作数,可天下谁不知道赵府嫡女实际就是他的人?”
“就他今日吹吹打打闹出的这番动静,满京畿的人都知道他和赵府结亲了。那些无知百姓可不会管你什么圣旨不圣旨,他们只会觉得赵府嫡女就是跟煜王定亲了。到时我安盛侯府的颜面还朝哪里放?”
“我陈明维的儿子,就只配娶一个同别人定过两次亲的女人?而且如今看来,还不一定娶得到!”
陈侯夫人拧了拧帕子,豁然就朝屋外走。
“你去做什么?”
“我即刻派人收拾东西,咱们也吹吹打打地去赵府提亲。”陈侯夫人说。
“不错,本侯与你一道。动作要快,要让世人知道我们安盛侯府是同一时间去求娶赵府嫡女,而不是后来才横插一脚。”安盛侯接连灌下好几杯茶,也稳定了心神。
“只是赵鸿德会答应么?”陈侯夫人有些犹豫。
“你管他答应不答应。”安盛侯说,“舟儿与赵府嫡女指腹为婚在先,咱们在理字上立得住!你不是说赵府老夫人很疼爱孙女,而贺家夫妇与赵府嫡女又关系亲密,形似祖孙么?”
陈侯夫人明白过来:“那我即刻就去同贺家夫妇与赵老夫人说话。”
安盛侯点头:“你先抓紧去下聘!”
“下什么聘?”陈钦舟掀了帘子走过来。
陈侯夫人皱眉:“这个时间你不在学堂读书,怎么跑回来了?”
“父亲要母亲去谁家下聘?”陈钦舟不答,径自看向安盛侯。
陈侯夫人朝安盛侯望了一眼,堆起笑脸道:“母亲去给你和赵家丫头下聘,你不是喜欢她么,母亲替你将她娶回来。”
“母亲可住手吧!”陈钦舟说,“还嫌儿子不够丢脸么?煜王爷已经坐在赵府之中,我安盛侯府再去横插一脚像什么?”
“什么叫横插一脚?”陈侯夫人不悦,“你本就与赵家丫头负有婚约,是他煜王不顾礼法,而不是我安盛侯府硬要凑热闹。”
“儿子不喜爱赵姑娘,也不想娶赵姑娘。还望父亲母亲打消和赵府结亲的念头!”陈钦舟伸手拦住父母的去路。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由你来做主?”安盛侯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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