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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祁灵秀清雅,陆琨俊朗刚毅,凭面相确实好辨认,但南人北相或北人南相也不少,因此还不能作准。
    但萧祁看她的眼神颇为复杂,因着董萧两家的旧怨,既可判断出他的身份,也能推断出他家和谢珺外祖家应该有关系。
    陆琨当然不知道这些,当时只觉得惊讶,如今听她一说,又觉得实属巧合,“原来是碰运气呀!”
    有永嘉在背后盯着,怀真就连挽个剑花都要注意姿势优雅。
    “有位故人,托我传话给殿下。”陆琨沉声道。
    怀真握剑的手微微一震,深吸了口气没有说话,努力做出比划剑招的样子,听着陆琨告诉她谢珺的近况。
    他已投入了德王麾下,而陆琨也为德王效力,故而才敢请陆琨帮忙传口信。
    也没有什么重要的话,就是几句安慰,毕竟她新近丧父丧兄,又因鲁王之故不敢回宫,在外人看来太过凄惨。
    “还有一句话,”陆琨郑重道:“殿下那日所问之事,我并非答不出来,而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怀真忍俊不禁,陆琨疑惑道:“我追问了半天什么事,这家伙像个锯了嘴的葫芦,半天撬不出一个字。”
    他那样矜持的人,竟能厚着脸皮去求人,怀真倒是很意外,也觉得很欣慰。
    陆琨又叹道:“这小谢也是倒霉,接了那么个烂差事,跋山涉水几个月,结果碰上先帝驾崩,以致颗粒无收。他不在时,符愿那小子图谋不轨,偏又兼领着他的差事,害得他的部众全受连累,被哀帝陛下打发去驻守帝陵了。”
    陆琨走后,怀真正失魂落魄,却被永嘉召到了后院小佛堂。
    她进去的时候,永嘉正跪在佛龛前诵经,背影肃穆庄严。
    怀真不敢打扰,只得自己拣了个蒲团跪在她身后。
    “怀真,皇兄将你宠坏了。待字闺中的公主,应该幽淑贞静,可你举止轻佻言行无状,何以为京中淑媛的表率?”
    永嘉垂眸转动着手中佛珠,语气平静道。
    怀真初次听到这种话,颇感委屈,却还是恭敬道:“姑姑所言甚是,怀真受教。”
    她也想像年少时顶撞卢太妃那样,将永嘉驳地无话可说,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而且,她也不想让李晄夹在中间为难。
    “你……”永嘉自然听得出来她语气敷衍,忍不住叹息道:“你和元嘉一样,根本不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可知纵使身为公主,也要遵守世间规则,只有持身守正方得善终。”
    怀真陡然听到元嘉,不由失落起来。
    “去吧,”永嘉微微转头,一副朽木不可雕的表情,淡淡道。
    **
    李晄找到怀真时,她正坐在高高的东墙上。
    他攀着梯子颤巍巍地爬了上去,却不敢和她一样坐上墙头,往下瞅了一眼都觉得腿肚子发颤。
    “姑姑就是那样的人,有口无心,你别记恨她。”他安慰道。
    “我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怀真转过头反问道。
    李晄这才看到她脸上并无伤心之色,略微放下心,喃喃道:“我想也是啊,你怎会因几句训斥就偷偷躲起来哭?”
    怀真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不远处未完成的工事——她曾经和未来的家,如今却只是个雏形。父皇驾崩后便停工了。
    “你还是伤心了,”李晄幽幽道:“否则就不会呆坐在这里,看那没建好的房子。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你不知道。”怀真摇头。
    次日,她顺着墙头爬到了厢房屋顶上,就着明媚的春光作画。
    李晄不敢过去,趴在墙头叫苦不迭,可又怕永嘉姑母知道了责怪她,只得负责在一边望风。
    一连数日,她每天都要爬上去忙活个把时辰,直到有一天,李晄实在无聊到要放弃时,她总算完工了。
    “你画的什么?给我瞧瞧?”他仰起头兴奋道。
    怀真轻手轻脚爬下来,指着上面道:“我塞在瓦缝里了,你上去看吧!”
    李晄气得直跺脚,“小气鬼。”
    两人信步走出了跨院,怀真抬头望着风中荡悠悠的烟柳,突然转头在他耳畔悄声道:“你知道我为何爬那么高?”
    李晄好奇道:“为什么?”
    怀真附在他耳畔,神秘兮兮道:“我看到谢珺了,他也看到我了。”
    李晄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激动道:“那你出去见他不……”
    怀真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压低声音道:“你傻呀?我若出去,永嘉姑姑肯定会知道。”
    李晄抓耳挠腮半天,总算得出了一个结论,“你喜欢他?”
    怀真低头踢着脚下小石子,闷声道:“也许吧!反正我不喜欢其他男人。”
    李晄若有所思道:“上次你去看他,我就觉得有点意思。可是,”他面泛为难之色,郑重道:“怀真啊,只要能挺过这一关,你就是坐拥一方的长公主,虽说父皇遗诏说你可以婚姻自主,但那个谢珺……一百个加起来也攀不上边儿。本朝驸马非富即贵,他呀,实在排不上号。”
    “你怎么想得比父皇还多?”怀真推了他一把。
    “殿下、殿下……”一名青衣小婢急急奔了过来,面色红涨气喘吁吁道:“出事了,出事了……”
    怀真忙扶住她,拍抚着后背帮她顺气,“慢点说,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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