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权也无色,”他舒服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感受着她温柔的爱抚,“只有一颗赤子之心,永远向着你爱着你。”
怀真的手掌在他肩背上流连,摸索着找到了一处长疤,贴过来吻着他微翘的唇角,手指描摹着窄长的伤痕,感觉到掌下的身躯微微一颤,往她怀里蜷了蜷,奈何他身形高大,无能如何也不能全都钻进她怀里。
“泱泱,那一刀是为救你挨的,你都没去探望过,我好生伤心的。”他带着几分孩子气,嘟着嘴委屈道。
怀真大为惊讶,揉了揉他的脑袋道:“那都多少年了?你也太能翻旧账了吧!”
他哼哼唧唧地往她怀里拱了拱,“旧账也是账嘛,总之你理亏。”他抬手抚向了她的心口,细细揉捏抚弄着,“我真想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心。”
“那个时候兴许没有吧,”她愧悔道:“后来慢慢长出来的。”说罢,像是安慰一般凑过去吻他的面颊和脖颈。
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怀真忙解释道:“我那些天也很挂念你的,可我脚上有伤行动不便,何况以当时的情形来看,我们避嫌还来不及,哪敢密切接触?这不是往别人手里递刀吗?”
“哎呀,我不想听这些,”他扭了扭身子,不满道:“难道我不明白吗?过了这么多年,我以为你回想起往事时,会有些新的感触呢!”
怀真挠了挠头,犯难道:“感触还分新旧吗?还是和当初一样,觉得你太冲动了。你知道有多危险吗?如若父皇对我的态度未变,咱俩可能要共赴黄泉了。”
他睁开眼睛,痴望着她道:“我愿意陪你共赴黄泉。”
“别犯傻,”怀真笑着揉了揉他的耳朵,“我们这么辛苦,可不是为了共赴黄泉,要好好活着。”
“我听你的。”他柔柔一笑,重又闭上了眼睛。
“咦,”怀真触到他耳后肌肤上有块指甲盖大小的刮伤,奇怪道:“你怎么把自己抓破了?”
谢珺不好意思地把脸埋入了枕中,低笑着道:“你的脚趾甲抠的。”
“我……”怀真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咬着唇难为情道:“这不怪我吧,是你想出来的姿势,也是你弄得人家太狠……”
“可是你很受用呀,”他悄悄转过脸,握着她的手掌摩挲着,低低道:“还求我快点、用力点……唔!”
怀真扑过去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嗔道:“再瞎说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那你损失可就太大了。”他笑得簌簌直抖。
“无耻。”怀真耳根子发烫,白了他一眼道。
“可你喜欢呀!”他邪笑道。
怀真不想接话,起身披上衣衫,爬过去捡起他的腰带,在一堆沉甸甸的令牌符节中漫无目的翻检着,皱眉道:“哪一个有用呢?”
谢珺枕着手臂,优哉游哉地瞧着她忙活,笑着指了指自己道:“别找了,你把我带上最稳妥。”
怀真回头望着他,思忖道:“你的意思是……这行不行呀?咱俩合起来骗容娘,有点不地道吧?”
“不然呢?你趁我睡着偷我的令牌,让崔易拿去放人更高明吗?在容娘看来,还是咱俩合谋呀!”谢珺无奈道。
“容娘要报灭族之仇,这是人之常情。可元凶是阿史那罕其,如今已成了瓮中之鳖。她为何非要连赶来救援的阿史德木措一并杀了呢?”怀真颇感困惑。
“她全族几百口都惨死在突厥铁蹄下,最疼她的父亲遭枭首辱尸,她也曾沦为俘虏受尽折磨,劫后余生你还指望她能清醒理智以大局为重吗?”谢珺感慨道。
怀真默然,叹道:“阿史那罕其是突厥可汗之子,他死后突厥一定会有异动,若是有人趁乱夺权引发内讧,于我们而言是天大的好事。如今雍州屏障形同虚设,一旦突厥再次入侵,西北将重陷战乱,我们前面的心血可就白费了。皇叔偏安一隅,只愿坐享太平不愿劳心劳力,你虽有能力,可到底名不正言不顺,想要重新整合各郡力量,比登天还难。”
谢珺系好衣带,苦笑道:“还有一事,燕王送来了招降书,想让我们效忠于他,等他登基后,就让我做雍州节度使,接替雍伯余。”
“你怎么回的?”怀真放下腰带,爬过来挽住他问道。
“我懒得回应,去年我们累死累活赈灾时,向他求援他一句话都不说,如今倒想起我们了。”谢珺揽住她安慰道:“放心吧,他的手伸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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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之时,怀真带着一队人马,在谢珺的陪同下,气势汹汹地杀向了后山的密林。
途径山涧时,谢珺招呼了一声,埋伏的暗哨齐齐奔出来见礼。
本以为夫妻俩来视察,没想到一开口就吵起来了。
赵家姐妹如同两尊门神一般,跳下马嚷着要揪出日间拿弓/弩对着她家长公主的暗哨,众人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谢珺看不过去她俩的嚣张态度,上去斥责了几句。
怀真便发火了,夫妻俩当众吵得面红耳赤。
“就是你理亏,明知道我朝这边来了,不知道提前示警吗?”
“可你也没伤着啊,”谢珺狡辩道,“脚上那点小伤赖不着别人,谁叫你不小心?那么大人了,还能扎到脚,羞不羞?”
“谢珺,你……”怀真怒不可遏,手中马鞭兜头抽了过去。
众人只听得破空声响,顿时噤若寒蝉,心想着这夫妻俩不会当众打起来吧?看来传闻不可信,他们的感情也没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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