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道韩临风却开口道:“这婚约,是母亲当初花费了不少心思才求来的。峻国公虽然不似鲁国公那般位高权重,可也是乔木世家。有能让女儿离开梁州的机会,母亲怎么会让父王退亲?”
京城繁华之地,是母亲最留恋的地方。可惜她嫁给了北镇王府,自然与京华烟云重楼再无干系。
能把女儿嫁入京城,是北镇王妃的执念。
苏落云明白了。原来是北镇王府高攀了峻国公府,只是不知当年北镇王妃用了什么手段,才赖上了这门亲。
了解到这些,再想想白日里宴会上的场景,苏落云不得不替自己的那位小姑子长叹口气。
随后几天了,韩瑶听了兄长的话,不太愿意出门了。
现在奚嬷嬷走了,少了挑唆事情的,她反而跟嫂子每日呆在一处,话也比从前多了许多。
落云并没有藏私,借着这几日的功夫,也给小郡主讲了讲京城内各个府宅子里的局势。若下次再有宴会,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不过韩瑶因着上次的刺激,有些怯场了,每日里,比较常去的地方反而是甜水巷的小院子。
还有两日就要恩科了,落云每日都让厨房炖煮滋补汤水,再给隔壁送去。韩瑶闲的无事,便也跟去看看。
韩临风嫌弃绕来绕去碍事,干脆在两府的隔墙上凿了个洞,这样一来,送去的汤还是滚热的呢!
待到恩科那日,韩临风也陪着小舅子一同去了考场。
归雁的东西都是落云让香草和田妈妈挨个验看过的,生怕有什么疏漏。
大魏朝的童试不像正式恩科,须得连考三天三夜。但是时间也不算短,御寒被子一类也要准备,防止变天。
所以家里但凡有条件些的,都是大车小车的接送,考场前也拥堵得车水马龙,压根也顾不得谁家给谁家让地方避嫌了。
下了车之后,韩临风干脆将苏落云护在身前,又让庆阳等两名侍卫护送着小舅子入考场。
剩下的时光里,他们也懒得回府,便去了相邻的客栈等候。因为往年有考生昏厥被抬出来的,担心考生的亲人,一般都不会离开考场太远。
现在考场附近的客栈房间千金难求。幸好韩临风一早就命人在这里定了房间,不至于让自己的女眷在烈日下暴晒。
随着考场的铜锣声响起,一朝寒窗苦读,成果便在此一举。
落云今晨早早起来,跟着弟弟忙碌了一大清早,心里其实也有些焦火,气血一时有些供不上来。
而且这几日,韩临风又请了位不知哪里的郎中给她针灸治疗头痛之症,每次针灸之后,都有困乏之感。
所以等入了客栈的客房,苏落云又是困劲来袭,半闭着眼,恨不得立刻睡去。
待进了屋子,她被韩临风扶上床后,径自脱了鞋子躺下,原也就是想要囫囵一下,安稳心神。
可没想到,一闭眼就这么昏沉睡去。
待她总算是睡够时,突然觉得腮帮子下面的枕头有些硬,待她伸手一摸时,却是温热一片……
虽然看不见,可鼻息间熟悉的气温让她知道,自己似乎是将世子厚实的胸膛当了枕头。
其实他们俩在客栈里还同睡一床,当然有些不妥。
不过客栈的床只有这么一张,而世子好像也只订了一间房。丫鬟仆人都在廊外候着,他若也累了,的确只能共挤一张床。
不过她既然醒了,自然要将床让给世子。
可就在她小心翼翼地摸索,准备跨过下床的时候,正在熟睡的男人突然动了动,结果落云一下子就跌落在了男人的身上。
也不知怎么这么巧,当她落在他身上时,好巧不巧的,嘴唇竟然也贴在了他的唇上。
当感觉那带着丝丝凉意的柔软时,苏落云想要赶紧爬起来,可是她的脑袋却被一只大掌定住了,然后便很自然地加深了这一吻。
这种被巨浪拍打理智,头晕脑胀之感,是她生平没有过的经历,只觉得脸颊发烫,感觉他的鼻息也是滚烫灼人。
待得好不容易分开,还没等她开口申斥,身下的男人便无辜道:“怎么今日这般热情?我还没睁眼,你便扑了过来?可惜归雁也该出来了,我们好像耽搁不得太久……”
落云也算牙尖嘴利的了,与人斗嘴几乎没落过下风。
可他说的是什么混账话?竟然好像她十分饥渴,特别想要!
“你误会了,我,我是不小心跌落在你身……”
韩临风却了然地将她抱起来,再放在床边,顺便蹲下替她穿鞋子:“我是你相公,长得也不错,你若想亲近我,也是应当的,不必解释……快起来吧,方才考场已经敲了三遍锣了。”
落云真是一口郁气堵在胸口——她一个瞎子,居然还要落得垂涎男色的罪名,就算六月下冰雹,都洗刷不了她的冤屈。
不对!他若睡着了,怎么会听到三遍锣声?他方才分明就是假寐,再说方才他若不动,自己又怎么会跌在他的身上。
没等落云讨伐几句,世子爷便以哄孩子的口吻道::“好好好,是我垂涎你的美色,借机会轻薄了你,这总行了吧!别皱眉了,你瞪眼的样子可真像奚嬷嬷。”
苏落云彻底被他整得无话说了,只气得哭笑不得,只能继续瞪眼腹诽:若是奚嬷嬷,他也能跟嗦骨头一般亲个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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