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就是抱着新郎官,在他的怀里哭了一夜,给小赵将军的心都要哭化了。
赵归北看着韩瑶这样,有些心疼,现在一看钦差空手而来,并没有拿圣旨为难人,便想快点告诉韩瑶好消息,也让她安心能吃点东西。
而这边昨日因为儿子成婚,所以渔阳公主也从惠城过来,暂居在了北镇王府里。
原是该等着新人敬一杯茶,不过渔阳却早早叫人将世子妃给请了过来。
在落云来之前,公主还在喝落云给她配的补药方子。
这药方子似乎对了她的症,自从喝了之后,小腹也暖暖的,月事来得顺畅极了。
当初她负气离开北镇世子府的时候,落云还让人包了一大包药给她带着。
渔阳原本是意思是想全扔了的,后来又想,她跟奸猾女子绝交,却不必拿自己的身子置气,所以那药继续喝着。
不过想着落云一会要过来,渔阳不想给她做脸。虽然药汤还没有喝完,却还是命人端走了,再换了一碗莲子火腿乳鸽羹来饮。
当看到落云给自己请安时,渔阳公主连眼皮子都未抬,只顾喝着杯中的羹。
待她跪了一会,公主才不紧不慢道:“我听说有钦差来传圣旨,才知我父王原本有意让韩瑶那孩子去和亲。可是偏巧这个时候,我儿子让你们抓了现形,然后便是火急火燎地成亲……是不是也太巧了?”
落云心知公主这是来算细账了,所以只从容道:“小将军几次来王府偷见小姑子,我这个做嫂子的却不查,的确是我的错处。不过既然他们已经结为连理,再细说这些,对于他二人的名声就都不太好。”
渔阳公主也是明白这道理,就算韩家人真的知道要和亲的事情,可是赵归北却是心甘情愿地要娶韩瑶的,并非被人下圈套设计。
这奸商说得对,就算追责起来,归北那孩子也要有明知故犯的嫌疑。
只是这么一想,渔阳公主愈加赌气,看着苏落云的眼神也愈加不善,嘴上也没好气道:“世子妃太多礼了,怎么一直不起?难道还要我下去扶你?”
苏落云却并没有起身的意思,而是郑重又给渔阳公主磕头道:“公主您心里恼我,是应该的。人与人相交,凭借的原本就是心里一丝不造作的喜欢,只是韩瑶那孩子天性纯真,性子温顺,最是听话谦顺。如今她有了这么大的造化,成为您的儿媳,自是莫大福泽。只希望您莫要因为我的缘故,而不喜那孩子……”
渔阳公主冷冷打断了她的话:“韩瑶既然嫁给赵家,自然就是我赵家之人。我又不是从小在鱼肆杂巷子里长大的商女刁妇,做不来迁怒儿媳妇的勾当!只是希望你以后莫要跟我家来往太多,我不希望自己的儿媳妇跟人学坏!”
苏落云知道渔阳公主的性情,虽然脾气大,但是不会背后算计人,她既然这么说,只要以后自己少见小姑子,小姑子也不至于被婆婆为难。
而且这屋子里……还有一股子明显没有消散的药味。
第102章
闻闻那熟悉的药味,苏落云知道公主依然还在喝她给的药。
既然药能入口,公主对她的厌恶,应该还没有到不可忍的地步。
落云与渔阳公主相交甚久,无论她身处低微时,还是后来做了世子妃,都跟公主时有接触。
也算是了解公主的为人,她生来金枝玉叶,一生除了“情”字,并无其他坎坷。
这样的贵人行事虽然有时也豪横些,却也还算讲理,跟方二那种疯魔乱拳不甚一样。
所以听了公主的话,落云也就替小姑子略略放心些,再次跟渔阳公主施礼之后,便转身离去了。
渔阳公主原本以为这世子妃还要再跟她痛哭流涕一番,表达一下歉意。
可没想到,这女奸商除了给小姑子说情,便再无其他。公主看她退下的背影,忍不住有些着恼。
渔阳公主起初负气去了惠城,吃吃玩玩了几日倒也好。可是日子久了,身边却少了能说话的人。
惠城的官夫人虽多,但都是阿谀奉承的俗人,渔阳公主连跟她们打花牌的兴致都没有。
昨天因为儿子的成礼,赵栋倒是忙里抽空,陪了公主半宿。
虽然是中年夫妻,可是这小别也胜新婚,一时夫妻团聚的枕席边,公主再也忍不住,说出了那日探营的委屈。
赵栋压根不知自己酒后失言,可听公主说起,又是隐约有些印象。
一时间,赵栋也是觉得有些对不住渔阳,可又没法像年轻人那般软语哄弄妻子,于是只揉头穴皱眉道:“酒蒙子的话如放屁,你居然也往心里去!以后我不多饮了,你也忘了那些话。”
渔阳公主在驸马爷这,向来是得些阳光雨露就能灿烂。他既然死不承认酒醉之言乃是心里话,公主也好受多了。
这夫妻既然和好,公主现在看着受了波及的苏落云,其实也就不那么气了。
若是方才落云再低声下气赔一赔不是,苦求她搬回梁州王府,公主说不定也就顺坡下驴同意了。
没想到死丫头只顾着给小姑子说情,却半点没有请自己回去的意思!
公主如今消了气,有心跟昔日小友重拾一点友谊,奈何没有台阶,只能立在高台之上,无奈四望。
这心里不由得闷气——还奸商呢!这点子眼色都没有!
再说没眼色的苏奸商,刚从公主的厅堂门里走出来,转过屋角,正好看见那对小夫妻手拉着手一路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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