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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才听见的,大部队在东山西麓集合,往正东方向进山。
    苏瓷剪断棉绳,洗了洗手,收拾一下桌面,把藤篮子打开,把装黄米粥的罐子取出来,还有黍豆饼,最后是那碟大块根茎。
    他们的粮食已经很少了,黍豆饼不多,那根茎却是第一次出现的,很多,满满一大盘子,样子看起来就是能吃的。
    杨延宗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这盘子根茎上去了。
    这个叫野葛根。
    能吃的,淀粉很足,很饱肚子,不过藤很细很难辨认,尤其是枯死之后,一般人根本没法辨认得出来,更甭提吃了,现在很多东西都没被发现能吃。
    苏瓷轻声说:“这是在山里找的,从前躲在山里,我见过牧民掘来吃,这是我和姐姐昨天去山里挖的。”
    “还有蓬蓬草,蓬蓬草下面会有水,正东方向怕没什么水,东南要好多了。”
    感觉杨延宗的目光刷一声移到她头顶来了,这人目光压迫感很强,苏瓷倒不怕,但她后背的皮肤仿佛能感受到这种迫人力量似的,汗毛悄无声息立起来了。
    诶诶,真是一个气场强大的危险男人。
    苏瓷心里是这么吐槽的,不过在杨延宗霍抬头看过来的时候,她露出一个稍显紧张又腼腆的笑。
    杨延宗捏起一块葛根,咬了一口咀嚼两下,把东西扔下,“阿康,去把老二叫上一起来!”
    ……
    杨延宗居然直接起身下地了。
    他的伤比苏棣还要重,除了手筋还有其他地方,脸色几分苍白尚带着淡淡的烧红。
    苏棣比他到军镇还要早几天,大病一场人事不省才刚好起来,但他居然就这么直接下地了,并顺着苏瓷视线直接一把推开了对着东岭群山的西窗。
    蓬蓬草,学名叫什么不知道,和刺沙蓬是一个科的,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和漫山遍野的野草相比并没有任何区别,但它却有个特点,就是外来的。
    这是一种会流浪的草,每遇干旱地里实在没有水分了,它就会把根系从沙土从抽出,团成一团,外表和枯死的草团没有任何区别,跟着风被吹着走,等再次被吹到水洼里,它就会枯木逢春,把根系重新伸出扎根水边,生长起来,并且繁殖得很快。
    换而言之,每处生长有蓬蓬草的地方,原来至少也是个水洼,找到那些还半黄半绿的,往下深挖,很大几率会挖到浅表地下水。
    天终于黑透了,借着夜色遮掩,杨延宗带着阿康杨二郎苏瓷进了山。
    阿康和杨延信用铁锹一通猛挖,挖了可能有小一刻的功夫,挖了有两米多深,却越挖越起劲。
    最后一锹插进泥地重重锹起,月光下,黑黝黝的坑底,一股浑浊的细流慢渗了出来,在坑底聚成一个小水洼。
    杨延信两三下爬上来,一把抹脸上泥泞,又惊狂喜:“哥,水!真的有水!!”
    苏瓷闻言眨眨眼睛,唇角飞快翘了一下。
    第3章
    苏瓷弯了下唇角,飞快收敛,没有让人看见,她得维持她的人设呢。
    等回到家里,钻进姐妹俩的被窝,姐姐苏燕还没睡在等她,连忙掀开帐子让苏瓷进来,小声问:“怎么了?”
    苏瓷心情飞扬,不过她想了想,这事儿可不好说啊,而且太长,把那情郎扯出解释起来可就没完没了了,现在已经很晚了,稍候半夜就得起来准备上路,后头还不知能不能再好好睡上一觉呢。
    算了,先不说了,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细述吧。
    “路上再和你说。”
    苏燕没有异议,跳下床检查了门窗,特别是开向外巷的那扇半旧木窗,直接用东西卡上了,然后她让妹妹睡床外侧,自己睡在窗下半侧着身,保护着里头的妹妹。
    姐妹两人很快就睡熟了。
    ……
    翌日丑时就起来了。
    苏瓷心情愉悦,睡不足四个小时,却精神奕奕,飞快翻身下地,洗漱穿戴完毕,把能带走的装水容器全部灌满,一起背上飞快赶到前院。
    打开大门,跟着大家一起往镇东山脚而去。
    整座军镇都动起来了。
    脚步声,马嘶鸣,尘土飞扬,天还是那么热,褐色的大地白日吸收热量,晚上释放出来,像蒸笼一样。
    不过苏瓷心情超好,看那墨蓝泛暗红的天和黄尘扑扑的大地都顺眼了许多。
    “阿瓷热不热,渴吗?”
    母亲陈氏用手帕擦了擦苏瓷额头的汗,苏瓷抱着母亲的胳膊撒娇,“嗯嗯,娘,我渴。”
    陈氏连忙打开身上带的水囊,给小女儿喝了一口,苏燕凑过来:“阿娘都不问我,我也渴呢!”
    陈氏拍了一下耍宝的大女儿脑门,笑骂:“这不正要给你么?”
    母女三人合灌了半囊水,旁边一直微笑看着的苏蓉这时上前:“母亲,我去罢。
    她手里也提着一把喝过的水囊,大家都在抓紧最后时刻饮水然后加满水壶,白姨娘娘仨当然也不例外。
    白姨娘想说话,被苏蓉拉了一下打断了,但白姨娘看一眼远处苏棣正带着义子林亦初忙前忙后,再看看和苏燕一样负责看顾女眷的亲儿子,心下不忿,坚持要说。
    但她还没开口,就被打断了。
    阿康过来,他对陈氏拱拱手,说杨延宗让把苏瓷叫上去。
    这去前头,就是和杨延宗等人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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