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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生怕京城近江南,锦绣温柔之乡会腐蚀帝王意志,让其不知凶险,一代弱过一代,到最后沦落到前朝末年时那般连马都不会骑的皇帝。
    本朝皇帝弱倒不算弱的,比前朝理想多了,就是不知为毛总是没有儿子,闹得腥风血雨乱糟糟的,失控了也不止一次。
    就这么跟着大部队行进了两天,在第三天午后抵达了皋边,这是个艳阳正炽时分,夏日草木丰茂郁郁葱葱,忽听见前方有人喊:“到大皋岭了!”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立马好奇扒着弦窗往外探头一看,不由哇一声。
    只见前方天空湛蓝,一碧如洗的苍穹之下,有一道巍峨山岳如同屏障,从左往右连绵不绝一路延伸至目力尽头,山势苍浑,其上修建了一道长长的黑色天堑般的长城,伏山梁而往两边不断延伸开去,延绵不绝,气势雄浑。而视线最中心,是建立在山上的皋边城。它牢牢卡在两山断裂的缺口之中,严丝合缝,整个城墙墙体乃至目力所见的民居都是用大块的黑石修筑的,最前方的是一个巨大的方正塔头,如同一个虎头,执矛兵士全副代价,肃然瞭望巡守,这一整个皋边城就像一个盘踞在山间的猛虎,苍浑雄劲气势磅礴得撼动人心。
    苏瓷赶紧下车上马,睁大眼睛,一路上目不暇接,经过三验三检,他们进入了皋边城,然后没多久还看见了那个声名震动大庆的徐世恭徐老将军。
    见到这位,不管是杨延宗还是季元昊,抑或同来的任何一个武将,甚至还有监军童继恩,都纷纷下马见礼。
    老将军年愈七旬,但看着身板硬朗,精神矍铄,目光炯炯,他戴甲配刀,花白的胡须和两鬓,都不掩他的铁骨铮铮。
    老将军也没废话,找个借口打发掉了童继恩后,带着杨延宗几人沿着城墙往前方行去。
    一转过另一面,又是另一个幅景象,猎猎劲风,迂回的山势尽头,隐约可见茫茫草原,但此时已被连天的北戎营帐占据,黑压压的北戎大军目前已经占据了古关口,并以对皋边发动过两次攻击,不过规模都不算很大。
    “皋边以北的百姓能撤的都撤回来了,目前战况不算很激烈,”北戎去年两年环境不好,不肯轻率消耗的,“只要再狠狠击败北戎一两次,我们就该占上风了。”
    老将军大半辈子镇守北疆,可谓经验丰富,那为什么战况不算很凶险,老将军的八百里军报去说得这么十万火急呢?
    徐老将军一手按住佩剑,一边转过身来,对面前杨延宗等人说:“能打仗的人不多了,跟北戎交战经验丰富的年青一辈就更加少。”
    他看向杨延宗,徐老将军曾经和西北军合作过好几次,他很看好杨延宗的,“我不希望大庆年青一辈的将才就这么内耗折完了。”
    好将才都死光了,等老的这一辈都去了,以后靠什么来挡这如狼似虎的外寇呢?
    老将军不为别的,他只知道,他眼前的这些青壮年将领,不管是属于哪一党哪一派,却没一个是向着北戎的,外寇来袭,他们会毫不犹豫刀口向外,这就可以了。
    不说杨延宗,就连季元昊,也不禁心悦诚服,纷纷拱手:“谢老将军,老将军高义!”
    “诶,”老将军摆摆手,“你们少给老子带高帽子,老子可告诉你们,”他瞥了杨延宗一眼,道:“你们折腾归折腾,都悠着点,不许给战事拖后腿。”
    老将军心明眼亮,瞥瞥那边的童继恩,对朝局他心里也是明白的很,他没法阻住什么,但在他地盘上就得守他的规矩,折腾可以,但不许过了。
    他大手一挥,当什么顾问,他全部抹了,把杨延宗等人都给重新任命为领军的大将,“来了就给老子打仗,当什么司马祭酒,乱七八糟的!”
    苏瓷忍不住笑了笑,这个老将军声音洪亮好生豪迈,性情又爽朗大气得很,她一时十分之有好感。
    徐老将军也看见她了,他掩嘴咳嗽两声,到底是年纪大了点,然后余光忽看见一个眉目妍丽的女娃娃,他“咦”了一声,“怎么会有个女娃娃,谁带来的?”
    他眼睛一下子瞪得像铜铃似的,苏瓷忍不住扑哧一笑,不等杨延宗给她解释,她自己大大方方上前几步,抱拳一礼:“老将军,我是军医啊。”
    “军医?”老将军出奇上下打量,“老子的营里不藏女人,军医的话,倒也能例外,你给老子说说,你会什么?”
    “跌打损伤,刀剑外创,尤未擅长。各种疑难杂症也很擅长。”
    苏瓷眨眨眼睛:“我还进宫给皇帝陛下和小赵王殿下治过伤呢。”
    这么一说,老将军立马把人对上号了!本来半信半疑的,立马哈哈大笑:“好啊,既然是个好军医,那就留下吧!老子给你破个例哈哈哈”
    他当场叫了人给苏瓷做了个特殊的腰牌,苏瓷笑嘻嘻道谢了。
    她瞄了杨延宗一眼,杨延宗微微勾唇,瞥了她一眼。
    之后就是两人各自熟悉自己的手头事务,苏瓷还去了一趟她工作的军医营,杨延宗抽空送的,等两人忙完一切停当安置下来,天色已经入黑了。
    杨延宗把苏瓷安排在自己隔壁的小间,不过小间和他的营房是相连的,那两人照样还是同居一室。
    阿照点亮灯烛,把食盒提上来,两人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饭各自梳洗完毕,再等杨延宗处理好一些临时事情回来,苏瓷已经穿着雪白的寝衣趴在床上了,她托着腮帮子,脚丫子翘起没穿袜子,露出几个圆滚滚白生生的脚趾头,一见杨延宗回来,斜眼看他:“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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