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给了林氏一个肯定的眼神,她这小儿媳妇,当真是贴心的很!
“真的吗?”萧神爱失落地问了一句,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面色忽变,对着林氏厉声谴责,“这天底下,怎会有你们这般的不孝子孙!明知道自个婆母腿脚不方便,竟是为了自个想要参加宴饮的一己私欲,强逼着婆母陪你们前来。”
林氏被她给骂懵了,一脸怔愣地看着她,眼中带着迷茫。
“太夫人也真是的,就这般由着晚辈胡来。”萧神爱又低头去看太夫人,一脸的不赞同,“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筵席,不来也没关系啊。”
附近正在偷听的卫国夫人:“……”
她今日挨都没挨这祖宗,就这都逃不过。
这祖宗,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修罗吧!!
枉卫国夫人往日自诩德高望重,在京中人人敬重、罕有敌手,然到了清河郡主面前,她也不得不甘拜下风,自认倒霉。
李初柔觉着有些不太妙,她实力太强,再这么下去,能将一圈的人给骂一顿。也懒得再理太夫人,拉着萧神爱的手说:“神爱饿了吧?先过去用饭再说,阿宁一会就过来了,她老念叨你呢。”
萧神爱丝毫不觉得刚才说的有什么问题,本来这筵席就不重要,若非祖母让她来,她才不惜的来呢。
不过她确实饿了。
“太夫人别担心,我有几个会武艺的宫女,你就在此处不要走动,待会用过饭了,我让她们将你抬上马车。”临走前,萧神爱回首细心叮嘱,“回去了也别自己瞎走动,找几个力气大的仆妇,每日抬着你就行啦。”
太夫人先前尚有些犹豫,现在听了这话,只觉胆寒。
她这是要活生生废了她两条腿啊!
小小年纪,歹毒至此!!
思及此,再也顾不得什么输赢,赶忙扶着桌案挣扎爬起来,叉手躬身:“郡主万福。”
萧神爱眨眨眼,有点生气:“我不是说了让你别乱动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太夫人扯扯嘴角,勉强牵出来一个笑:“郡主,我突然觉得,我这腿似乎好些了。”
“你是医士吗,你说好些了就好些了。”萧神爱不耐烦道,“莫要讳疾忌医,赶紧坐回去。好了,我先去用饭了。”
她挥了挥手,趾高气昂的离去。
太夫人跌坐回那酸枝木圈椅上,顿觉凄凉。
虽早就听闻过清河郡主的威名,可她觉得,不过一小丫头罢了,也是那些人传得玄乎。
如今回想,能令卫国夫人失手的,能是什么简单人物?
以前只觉得前大儿媳难缠,如今倒好,来了个又难缠,地位又高的,她往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她目光转了一圈,只能将气撒到小儿媳身上去:“你说说你,没事嘴那么快作甚?这下好了,回去了给我多抄几遍经文静静心!”
林氏也委屈着呢,她分明就是按着太夫人暗示说的,她斗不过那郡主,竟是开始拿自个撒气。
她不似那郡主地位高,也没她豁得出去,咬咬牙,只能认了:“儿媳知错,回去就抄来送给母亲。”
回了水榭,萧神爱被侍女引到自个先前的位置上坐了。
萧玉露和霍从织的争执已停了下来,俩人各占一边,怒目而视。
今日筵席的菜式很丰盛,好几样都是萧神爱喜欢的。
吃上了喜欢的东西,她心情就好了起来。
以至于她看萧玉露都觉得顺眼了起来,见着宋澄等人从外回来,甚至还抽空打了个招呼,邀请对方到自己边上来坐。
毫不意外地,得到了宋澄的拒绝。
萧神爱便放了心。她也是见别人经常这样假惺惺的邀请自个,一时兴起才问了句,实则心里也很忐忑,生怕宋澄答应下来。
用着饭,卢萦珠在边上拉了拉她的手,低声说:“刚才外祖母来找你了,我说你不在,是怎么回事呀?”
“我怎么知道!”萧神爱莫名其妙,随口说,“可能是太喜欢我,一日不见就想得慌吧。”
卢萦珠有些无语,将骂人的话给咽了下去,又道:“还有阿韵,她怎么是哭着跑回来的。”说着,她忽然福至心灵,“是不是阿韵去找外祖母告状,说你欺负她了?”
萧神爱睁大了眼,反驳道:“怎么可能呢,我这么好,怎么会欺负她?”声音越来越低,话还没说完,突的想起了元韵先前抹着泪,从八角亭跑走的场景。
她罕见的沉默了下来。
好像确实有可能哦。
不过她不是很想操心这个事,只想低头用饭。
因是深秋,筵席上有好几道螃蟹做的菜。萧神爱拿了蟹八件拆蟹,雪白的蟹肉落在橙红的蟹壳上,仿佛一簇雪落入火光之中。
“你今晚去我家住吧。”卢萦珠撞了她一下,轻声说,“我新买了好多本书,还有游记呢,反正明日又不用去学堂,晚上咱们一块儿看。”
萧神爱这些日子,确实在宫里待烦了,闻言点了点头:“好啊,不过我得先遣人跟我祖母说一声。”
她虽是单独住在珠镜殿,但出入宫禁,还是得告诉一声皇后。
用过一顿午食后,萧神爱便打算离去。
卫国夫人生怕她再作妖,派了贴身侍婢恭恭敬敬的送她,自个却不曾出现。
萧神爱随口问:“你们家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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