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周乐音的手拂过衣裳。
“遇见你之后。”顾止语焉不详。
周乐音默认为佛光寺之后。
独有的爱总会让人额外心动,周乐音也不例外。
她的指尖相绕,从顾止的五指缝隙钻过,与他的掌心紧紧相握。
“我们去挑一件窄袖衣裳。”知道这些后,周乐音想起门外的红灯笼,她兴头一转,让顾止给她带路。
主动权交到了顾止手上,他暗自松了口气,却又有些失望。
一路上,顾止甚至想过,如果周乐音要离开他的话,那他该怎么做。
他会把她顺理成章的囚在首辅府,囚在这个院子里,让她把这里面所有的衣服都穿给他看,让她的世界里只有他。
但周乐音没有发现,其实没有发现的话,也好,他可以把这些阴暗的思想藏起来,不让她发现,也不会吓到她。
顾止绕开一块区域,站在窄袖衣服的旁侧。
但下一刻让他呼吸一窒的是,周乐音停下脚步,看着一旁,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在那的旁边,正是顾止竭力想要瞒住的东西。
“在赏花宴的时候,那件衣服也是你送来的?”周乐音问。
一直被忽略的东西在这一刻突然清晰可见。怪不得长公主能找到与她尺寸相似的一套衣裳,也怪不得后来把衣服首饰还回去时长公主会说那样一番话。
到了这个时候,这个问题已经不算是什么重要的问题了。
顾止承认。
“那你再给我选一件?”
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顾止双眼里飞速闪过一丝诧异,很快消失不见。
眼前的衣服颜色多到让人眼花缭乱,甚至连款式都是不同的,顾止从中选了一件鲜红似火的窄袖。
周乐音兴高采烈去换上,踩着梯子爬了上去,把灯笼挂上。
红火的灯笼挂满整个首辅府,有了灯笼的装饰,冷清的首辅府也多了人情味。
红灯迎着日光,洒在小院里。
周乐音换回自己的衣服,走前与顾止说道,“我除夕出不来,今天就当陪你提前过年了。”
“嗯。”顾止低声应,他垂着眸子,把神情掩盖在眼睫之下,“下一个春节,我们还会一起过吗?”
周乐音疑惑看着顾止,她发现顾止很想要下一次,他太容易患得患失了。
久久没能得到回复,顾止紧抿着的唇翕动,语气低沉,像深渊一般深不见底,难以测量,“你答应过永远的……”
快回答,如果不回答的话,他会……
“当然会啊,我怎么会骗你。”周乐音说道,她抚平顾止微蹙的眉头。
“那你一辈子都不会骗我吗?”
“当然。”
这样的对话仿佛让顾止心安下来,躁动不安的心被周乐音用一种强硬坚定的手段按了回去
顾止把周乐音送到门口,看着她离开。
两人都没发现,有人躲在首辅府门外,满眼怨恨地望着离去的周乐音。
*
都道“初一崽,初二郎”,一到初二,定国公拖家带口去了赵府拜年。
途中经过首辅府,定国公正巧探出脑袋往外看。
那副对联和红灯笼显眼得厉害,定国公眯了眯眼,又揉了揉,怀疑自己看错了。
马车往前走,定国公始终往后看,惹得国公夫人看他,“你在看什么?”
虽然瞬间就过,但定国公还是看清楚了。
那是他家的同款对联。
“看对联,首辅什么时候也开始挂对联了?”
不怪定国公这么问,是以往周围屋子都热闹挂着对联时,首辅府与众不同,额外突出,冷冷清清半点过年气氛也没有。
“可能和他的父母和解了。”定国公夫人不知道这一切,随口说了一句,并不在乎。
定国公应了一声,语气不明:“可能吧。”
他说话时眼睛看向周乐音,恨铁不成钢一般。
怪不得周乐音除夕前一天不在家,感情又是去顾止家中了,那些东西也是周乐音准备的吧。
周乐音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没敢说话。
“冷?”也就这么大的马车,一丁点动静都很明显,国公夫人把周乐音的动作收入眼里,还以为她冷,倒了杯热茶递给她。
周乐音以茶封嘴,不说话。
赵怀铭和赵怀瑾在外边等着,一见到马车过来,兴冲冲地上前。
“姑姑姑父新年好。”赵怀铭嘴甜,好听的话不要钱一般全倒了出来,逗得国公夫人捂嘴笑。
赵怀瑾比他沉稳许多,但今天他的眼神罕见地越过定国公夫人和定国公,放到了周乐音身上。
赵怀瑾向来知礼,他这样的行为并不多,此刻就好似有别的话要说。
等吃过饭后,赵怀瑾果真等着机会,找到了周乐音与槐米独行的时候。
“表妹。”他从身后叫住周乐音。
走在前面的人一身红衣,就像一个红团子,雪白的毛绒领簇着,衬得肌肤如玉。
周乐音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表哥,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赵怀瑾就连打招呼也是极其注重分寸的。
望着周乐音的眼睛,原先想要直接说出来的话又顿住,赵怀瑾关心她的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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