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成言嘴角的笑意瞬间就淡了下来,他瞬即坐在了床榻边,帮着阿瑜把额间的丝发挽到了耳后,说道:“一时不察罢了,好在还有你帮我。”
阿瑜拿不准他的意思,这般说着又和没说有什么两样,也许是不想让她知道,随之也就没再追问了。
但感觉着成言轻缓的动作,和看着她的眼神里留有情意,阿瑜差点就陷了进去,任谁被成言一副这般好的皮囊灼视,都会架势不住。
成言静静的望着阿瑜,眉间恍然又有了丝笑意,勾笑说道:“昨儿恐是累坏你了,看你整日窝在松林馆内,要不今日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阿瑜原先还仅是脸颊微微发烫,听着他说起了昨日,不由得赧颜了起来,也算是默认了成言的话。
看着阿瑜低头不语的样子,成言知晓她是怕羞了,轻笑说道,“我叫你的丫鬟进来,你且先梳洗。”这才出了门,往外去了。
……
阿瑜收拾齐整了之后,跟着成言坐上了马车,马车在马蹄声中往喧嚣处而去,二人在马车上对立而坐,瞧见阿瑜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样,成言嘴角勾笑,闭目养神了起来。
车轮滚动,到了一个酒楼门前,阿瑜感觉到马车停住,随即掀开布幔,往外瞧了一眼,风满楼。
虽说阿瑜在江南所待的时间也不是很长,但她也在其他人的嘴里,听过这个酒楼的大名,据说它一向是江南人登高饮酒所在之地,往高楼上而去,可以俯瞰大半个江南,成为了一处绝佳的观景场所。
阿瑜在成言的搀扶之下,下了马车,所见周围街道,人声嘈杂,喧闹非凡。
正随着成言的脚步,跟上前去之时,在后方的人群中传来一声爽朗的叫喊。
“表哥!”
还不等阿瑜把视线投向那人,那男子就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成言的身侧。
他激动之余下,拿着折扇敲了成言左肩一下,阿瑜看着成言暼了那男子一眼,而后那男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而后轻帮着成言拂了拂肩膀,最后也只能尴尬一笑。
阿瑜盯着那男子的面孔,觉得熟悉极了,这不是之前院中翻墙醉酒的人嘛。想到方才他嘴里喊成言表哥,那他定是成言所说的浑不吝性子的表弟了。
认出他以后,看着他拿着折扇敲的那一下,所敲位置还正好是昨夜她羞怒之下所咬,阿瑜下意识的看向了成言,恰的成言也往她这边看了过来。
二人对视一下,成言丝毫不避讳其他人,就这般一瞬不偏的看着她,阿瑜心砰咚了一下,随之就低下来头,扭捏的不敢再看向成言。
“表哥,你要来风满楼,和我说一声啊,你看你来江南有段时日了,还不让我做一次东道主。”陈庭让远瞧着成言的马车停在风满楼前,想是来风满楼不论是用饭也好,观景也罢,好不容易不言苟笑的表哥来一趟他的地界,他自是要好好招待。
必得让表哥在这江南流连忘返,那冰冷不近人情的京都有什么好待的,陈庭让不由诽腹道。
陈庭让说着这话看着自家表哥,而后却发现表哥自始至终就没看他,反倒是在一直看着后头的那位娇娇悄悄的小娘子,这下他也不由得往阿瑜身上瞧去。
乍眼一瞧,倒也觉得似曾见过,好一张漂亮娇艳的芙蓉面。他倒也真是不记得那夜的事情,醉酒发生的事倒是不往心上去。
反倒是想起来了表哥好像前不久在他私产花满楼里要去了一个花魁,还把那花魁随身伺候的人一并也要去了。
这不会是那楼里的花魁瑜娘子吧?陈庭让面上露出了惊愕的神情,他得确知道表哥在他花满楼里买了那女子的初夜,也知道后来一直对那女子不一般。
可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看见表哥带着那烟花女子招摇过市,一丝都不避讳她之前的身份。
这不加遮掩的目光盯着阿瑜看了良久,成言沉下脸来,“你整日里不见踪影,恐是在这江南养野了性子,姨母还和我说道,此次来江南,要我把你给带回去。”
听着这话,陈庭让委实害怕了,随即就把适才的疑虑抛之脑后,他还真的怕表哥就不顾他的意愿,硬生生的把他捆回了京都。自己可是好不容易逃离了京都那个压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地方来了。
如若被表哥给带回了京都,到时恐怕就不会有在江南如此潇洒自如的日子了,还有若是让他母亲知道,他花楼里出身的瑜娘子把他表哥迷的不复从前的重规矩,只怕他会被面命耳提。
“这……这……就别了吧,表哥,我那生意上还有些杂事,下次,下次,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陈庭让干脆心一横,和成言赶忙告礼,不等成言说什么,头也不回的转头离去。
见着这兄弟两这番相处之道,阿瑜暗自觉得好笑,唇角微扬起,重新抬眸迎上成言的目光。
待陈庭让转眼间离去之后,阿瑜这才跟着成言走进了风满楼,风满楼内的装饰甚是雅致,其中不乏有些才子在饮酒作乐。
掌柜早早出来引着成言他们一行人往二楼雅间而去,走至楼梯处时,听到楼角处的一桌人正在高谈阔论。
“想我苦读诗书数十载,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谁说不是呢,现如今怕是难以出头了,何谈投身朝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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