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的心性,她可太了解了,而凌音在她身侧,也定会煽风点火,当下她可是对阿瑜恨之入骨,若能害了阿瑜的性命,世子那处,许会再添新人,她可不就是不二之选。
想来,前世自己落水的那一回,也少不了凌音的手脚,不然在她落水快被淹死之际,成言把她救了上来,而这事还没外传,隔日,凌音便入她院子,假意关切她,这倒不得不让人怀疑。
前世,她是信任凌音,才没有用恶意去揣度她,当下,想起那些尽透着疑虑的事来,哪一桩哪一件,会没有凌音的手脚,她那是要置她于死地,好取代了她。
既然如此,这一世,何不成全于她。
阿瑜无视周嬷嬷面上的暗色,越过她之时,还朝着凌音嗤笑了一声,显然没把她眸中的怒意,放在眼里,这般盛气凌人的模样,让凌音咬牙切齿,心中郁气难以排解。
在世子面前,装的那般纯良,如今瞧着,这仗势欺人的模样,甚是可恶,世子怎么偏偏就被她给哄骗了?凌音愁肠百结,露出一副怒容可掬的模样。
晴笛不明瑜姑娘与那二人有何恩怨,看不出态势的情况下,瑜姑娘没有要用到她,她也就候在身后,不发一言,只留心着这几人之间的言语。
她在如意馆做掌柜之时,生意上的杂事,于她而言,不过是习以为常,而来往的人情世故,避无可避,在所难免,方才瑜姑娘同那二人间的弯弯绕绕,她似是有所了然,可又有之疑虑。
阿瑜带着她回世安院的时候,似是想起了什么,随意言道:“方才那个嬷嬷是夫人的贴身嬷嬷,她向来是瞧不起我的,往日没少奚落我,我与她结了私怨,今日也算是扳回了点颜面,若你有何放不下心的,尽管如实与你主子言之,我不会怪罪于你。”
还在想着此事的晴笛,听之,不由得一愣,仔细打量了一下阿瑜面上的神情,而后觉得多虑了,她就这般在其身侧跟着,明知故犯的事情,当不会去做。
庆期叮嘱再三的事,不过是让她盯着,瑜姑娘有何乖张之举,以及万不能让她再出逃之正事。
今日之事,纵然欠妥,可说来,也同瑜姑娘言之的那般,不过是私怨罢了,若她横插一手,把其一一禀告世子,世子那处,当也不会想过问这等小事,而瑜姑娘这处,虽言之不会怪罪,可到底会有所不满。
权衡利弊之下,晴笛便也没把方才那事,放在心上,随即这般说道:“奴婢被世子遣到了姑娘身侧,纵然仍要听命于世子,可姑娘这处的私事,若未涉及根本,奴婢不会多嘴的。”
如意馆那处,她已安排妥当,新的掌柜也管上了事,她当下被遣到瑜姑娘的身侧,也没有多不情愿,瑜姑娘深受主子的喜欢,瞧主子这眼热的劲头,没准往后瑜姑娘有大造化呢,跟在她的身侧好好行事,若能被信任,也是一条好的出路。
她能被成言挑中,也是因着她这不娇不矜的性子,不仅能把如意馆掌得井井有条,处事还极其谨慎,放在阿瑜的身侧,自是稳妥。
“行了,我知自己不是你的主子,你听命于成言,那是理所当然,我也知你来我身侧,虚为侍奉,实为监视,你要把我这处的事情,皆数言予成言,我也不会难为你。”
阿瑜侧目,停下脚步,和晴笛说道。
闻言,晴笛想解释一二,可又觉得瑜姑娘所言的,已然把事实尽数揭露,行事也极其通透,根本就不似一个被看管起来的人,世子那处吩咐的,不许她出府,也不知道她是否知情。
她怔愣间,又听得瑜姑娘说道:“林卲她的伤如何了,她在府上吗?”
“林姑娘的伤,想来是不打紧的,她身子骨一向好,如今她并不在府上,等她伤养好了,会回姑娘身边的。”主子那处,说过林卲会回来,那便是会回,当下如实言予瑜姑娘,也无不妥之处。
听之,阿瑜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眸微微一动,捏紧手中的团扇,说道:“这是你主子的定夺,他发话了?”
“自是,没有主子的吩咐,奴婢也不敢妄言。”晴笛颔首垂眉回道。
闻言,阿瑜面上微微起了变化,心神甚是不稳,她本以为,她这处来了一个晴笛,那林卲便会同竹香那般,被成言弃之,也不会再把她放到自己的身侧来,没曾想,待伤养好,还会回到她的身侧。
这一人已是难以摆脱,再添一人,事情怕是棘手的很。
眼中虽泛起笑意,可终是深不见底,她自顾自地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成言,随即喃喃自语着:“也罢。”
晴笛似是听见了这二字,随之又瞧着瑜姑娘仿若是心不在焉,可她又不懂其意,便也没赘言相究。
回到世安院后,便见来来往往的人从院门口走过,其中遣着下人做事的那人,倒还是晴笛所识之人。
晴笛随着瑜姑娘走入院中,便瞧着不远处的玉珍过来见礼,说道:“姑娘,京都中最时兴的衣裳首饰,世子让我等人,为您置办来,皆数放入了您的房中,若有哪处您不喜,可遣晴笛吩咐我。”
“早已听闻姑娘姿容过佳,如今一见,就说是仿若天上的仙子,也不为过,如若能讨得姑娘欢心,令汝一笑,更是不枉此行。”玉珍最是会说场面话,她哄人的功夫也是一绝,面上的神情,可甚是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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