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霜儿以为她要赶她走,再也不敢多嘴了,忙着解释,说道:“姑娘,我哪都不去,我就跟在你的身侧,小少爷年岁还小,他还需要我侍候。”
“姑娘,你方才不是说要把铺子尽快卖出去吗?前些时日,有个从北方来的游商,说是要买附近的铺子,用来开商号,那人把附近的商肆都问遍了,但不知是何缘故,没有商肆愿意出让给他。”
“当时,那人也来胭脂铺瞧过了,可见你不在,就先走了,我忙昏了头,忘了与你讲这一回事。”
她就算想回成国公府去,可姑娘若是不回的话,那她回去又能做什么。眼见着姑娘面色不佳,她不禁有些急切,瞬间便转了话锋,说回之前要寻人盘下铺子的话来。
“游商?既然如此,那就要去打听一下,那名游商现在还在不在江南,若是他能买下铺子,我们过不了几日,就收拾收拾,可以动身去别的地方了。”
阿瑜听到方才霜儿那不经意间相问的一言,尽管知道她已然消了念头,不会回京都,但阿瑜还有些顾虑,如今也不敢与她说明白,她们准备动身去的地方是澧州。
“你去旁边的几个铺子问问,看看能不能打听到,若是成的话,我正午过后,就可以去找那游商,谈谈出让一事。”阿瑜淡淡地对着霜儿说道。
既然决定了要去澧州,曾经也答应过陆子良,若是她生出念头,不想在江南长久地待着,要去别的地方的话,该给他去一封信,把她所要去的地方告知于他,好安他的心。
澧州,也不知道故地的人可会记得她。
……
商人逐利,既然游商有意愿想买这处的铺子,那她铺子卖出,得来的银钱,总不至于会太少,若是双方能谈得拢的话,那便是最好,游商有铺子开商号,而她有银两可以去澧州,能够就之安顿下来。
霜儿从旁人的嘴里打听而来的,那名游商如今在悦来客栈住下了,而这悦来客栈就在风满楼的对侧,风满楼这边的街肆,阿瑜待在江南三年,一直不敢涉足之。
风满楼这边的酒楼甚多,而往前,成言也带她来过风满楼,她甚怕在风满楼附近碰到见过她的人,那名唤成言表哥的男子,正是她想防着的人。
这三年,她大多时日,都是待在铺子里,极少见生人,就算出铺子,也会带着幕篱,毕竟江南旧人旧事,也有不少人识得她这张脸。
今日同往日一样,阿瑜带着幕篱去悦来客栈,去寻那游商,而与之前不同的是,舟舟紧紧地跟在她的身侧,舟舟这几日,离不了人,喜欢黏着她,不管她去哪里,他都要跟着。
而阿瑜也不敢把舟舟留在胭脂铺子的后院,就算有霜儿照料着他,她也实在是放不下心来。
如此一来,她带着舟舟到了悦来客栈,一路上也走了许久,身边跟着的面团子,活似一个小胖墩,她抱着他走了一会,实在是累得不成样子,而舟舟见她没有力气,闹着要从她怀中下来,故而后面的一段路,是她牵着他走的。
悦来客栈。
“掌柜,敢问悦来客栈是住了一名游商吗?从北方来的,说是要在江南开商号。”阿瑜的手紧紧地拽着舟舟,走到木台前头,见掌柜拿着算盘在盘账,等他稍稍停手,而后斟酌了一番,开口问道。
悦来客栈的掌柜见眼前的女子,带着幕篱,没想着要搭理她,这客栈里打尖住店的人那么多,他哪里记得清楚,他抬头瞥了她一眼,而后静默不语,低下了头,继续盘账。
阿瑜见之,从袖中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他,复而问道:“前段时日,应该有不少人找他,从北方来的游商,想在江南买铺子开商号,还请掌柜帮帮我,想想客栈中可曾有这么一个人。”
掌柜看着手上的一块碎银子,随手掂了掂,对着阿瑜打量了一番,收下了手上的碎银子,他朝着跑堂招了招手,耳语问了一声,而后对着阿瑜说道:“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
“不知姑娘寻他有何事?”掌柜本不想问这么多,可他客栈里住着贵人,若是这女子要在客栈中生事,难免会冲撞了贵人,那他的客栈还要不要开下去。
闻言,阿瑜松了一口气,她开口说道:“我手上有个铺子想要出让,自是来寻他做生意的,掌柜不必担忧,会出什么事情。”
“不知客栈中可还有雅间,掌柜可否遣跑堂去请那人,同我在雅间谈一谈。”紧接着,阿瑜又递了一块碎银子给他,随之说道。
银两给的足,掌柜自是应了下来,让跑堂带着她去了雅间。
阿瑜跟在跑堂的身后,仔细瞧了瞧客栈里头,可见到客栈中远没有想象中的热闹,反而是静悄悄的,她喃喃自语道:“客栈里怎么会这般冷清。”
跑堂似是听到了她这一句呢喃,含笑说道:“姑娘,别看我们客栈现在瞧着冷清,其实生意好着呢,也就是这几日,客栈里头有贵人住着,掌柜怕有人会冲撞了贵人,当下都是看人做生意的。”
贵人?什么样的人,会让掌柜称之为贵人。
她瞧舟舟走了许久的路,已然走得吃力了,步子停了一瞬,把他抱在怀中,待听得跑堂说的那番话,她不由得问道:“掌柜如此谨慎,那贵人可是来头不小?”
听之,跑堂顺着话说道:“自是来头不小,从京都来的钦差大人,我们掌柜哪敢怠慢,况且钦差大人出手那叫一个阔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