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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如今谢言倒是不加思索,可话中的驱逐之意,给他当头一棒,霁之这是察觉到了什么?
    庆林和林卲得了他的吩咐,不会在霁之面前嚼舌根,而他与阿瑜之间的事,若没有阿瑜的点头,他也不敢同霁之说明白,霁之尚且被蒙在了鼓里,可如今他这态度,倒让他觉得他心中甚是明了。
    成言不知道霁之是故意装作不知道,还是真的不知道,他的眉头紧缩,抿了抿唇,抬眸对着霁之说道:“端王一案,如今还尚无定论,我受不住你的感激。况且,端王光风霁月,当年横遭诬陷,是朝廷的不是,也是百官的过错。”
    “待真相浮出,该是文武百官对不起端王府,对不起端王,你无需感激我。”
    “京都中有不少我的政敌,我也不能放任你们一行人独自去畔江楼。若出了差错,让你们入险境,我无法同太子交代。”在对着霁之时,成言到底要有所顾虑,不敢直言说是他不放心。
    闻言,霁之在他的话中,也挑不出什么问题来。只好随他去了,就算他与阿姐有什么牵扯,有他在身侧,绝不会让他靠近阿姐。
    他寻到阿姐,到底是晚了些,多了舟舟这个小家伙,不管他想不想接受小家伙,小家伙还是要唤他舅舅的,塞也塞不回去了。小家伙的父亲是个无名氏,阿姐不承认,也不想和他言道,那他不敢忤逆阿姐,不问就是。
    可往后出现在阿姐身侧的男子,他要严加防守,绝不让其他男子近身。
    想来舟舟的父亲定是个混蛋,不然以阿姐这么好的性子,她怎么会让舟舟从小没了父亲。
    世间的男子惯会欺骗女子,没有哪个男子配得上阿姐,何况舟舟的父亲已经让阿姐伤神了,若是再来一个,别说他不能答应,阿姐定然也是不想的。
    李霁之诽腹道,他半点都没察觉话中歧意,让他把自个儿也骂了进去。
    阿瑜坐在一侧,瞧着他们二人的短暂交锋,不想掺和,也不能掺和。
    撇去前世的恩怨,这一世,纵然成言强迫了她,可若是没有他在花满楼的相救,风妈妈也不可能就此放过她。是她痴心妄想,想着风妈妈会兑现承诺,却不知风月场所的手段,风妈妈不过就是想糊弄她,一来二去,让她深陷泥沼,无法自救。
    而经由成言的解释,前世的过错,又有谁能说的清。她不是不怨,也不是不恨,可到头来,就怕是怨错了人,也恨错了人。
    前世,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成言早就知道了她是端王之女,不知道成言在帮她查谋逆之案,也不知道成言做出的种种,与她想的种种,似有偏差。
    她胡思乱想,自哀自叹,毁了自己,也断送了自己的性命。若是前世她同成言坦然道之,那她是不是能活得更像自己,不必再待在那处小院,也能看到端王府冤屈洗清的那一天。
    这一世,一切都还有机会,她还好好地活在世间,而成言仍在劳心劳力地帮她,帮端王府。用不了多久,端王府的谋逆案,呈于青天白日之下,冤屈不在,罪孽枉负。
    舟舟见娘亲眸中带着伤色,用小手拂了拂她的头,母子二人相视一笑。
    成言与霁之一直留意着她们二人,瞧见绽现的温情,成言稍有慰寄,而霁之神情舒展,也无方才的严肃之态,面上骤然带着舒朗的笑意。
    庆期被成言留在了府里,今日驾马车的人,是在京都少有露面的庆林,马车慢悠悠地往畔江楼赶。畔江楼作为成言的私产,它没有如意馆的进项大,也没有其在京都中的名声。
    它仅仅是一处普普通通的茶楼,楼中经营所得,只能支撑平日里的开销。成言会留着这处私产,不过是看它隐隐于市,有大雅之态。
    马车于喧嚣处而过,撵入隐隐于市的巷中,在一处两层高的茶楼门前停下,街道中的吵闹声,离这处远了去,伴着风打灯笼的声音,好不惬意。
    一行人从马车上下来,茶楼里的人早得了吩咐,引着他们往准备好的雅间去。
    “世子,首辅大人早早地就到了,在弄月雅间等了好一阵。”茶楼里的掌柜迎着成言,在成言的一侧小心地伺候着,一边躬着身子,一边说道。
    成言走在前侧,而他特意让身侧空出好一块,就等着阿瑜能走上前来,与他齐步而行,可到底是心里的盘算落了空,阿瑜无视他的心思,抱着舟舟跟在他的身后,而霁之紧紧地伴在她的身侧。
    一行人到弄月楼时,门外也没有人守着,待掌柜推开门。
    只见赵阙立在窗侧边,背着身子,站在那处。
    听到声响,他似有察觉,他抬眸瞧见成言,似是半点都不奇怪,但见到阿瑜的那一瞬间,状似无波的眼眸中,不见平淡,反而是略带恍惚。
    到底是长姐的亲女,真是像极了长姐,往日,他见到阿瑜之时,也只敢说声错认,而今,他知道了她才是长姐的亲女,越看就越觉得熟悉。
    长姐故去之时,他还不知道端王妃就是长姐,待他寻到长姐的踪迹,可人已经长眠于地。他想过要去澧州,见见长姐的一双儿女,却又不想看见端王,端王娶了他此生最爱之人,他心里妒得发狂,也恨得狰狞。
    他妒忌长姐撇去了他,另嫁了他人,痛恨端王没有保护好长姐,好好的人,怎么会说病逝就病逝了,他都没来及再见长姐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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