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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赐婚。”阿瑜面上怔然,呢喃了一声。
    待她转念一想,眸中滑出一滴清泪,随即渗进成言的衣襟,她强压下心中的难过,喉间似有哽咽:“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尘埃落定之时,就算我大难不死,还活在世间,可终归是与子嗣无缘,国公夫人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娶一个无所出的女子。”
    话一出口,她似是又想到了什么,紧跟着又道:“赐婚,原来如此,皇命不可违,国公夫人不能违抗圣旨,她再不愿也无能为力,但是,她能让你纳妾,妾室所生的子嗣,养在嫡妻膝下,与嫡出并无差别,反正都是你的子嗣。”
    闻言,成言眸中闪过伤色,她还是不愿意信他,难道在她眼里,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第137章 率由旧章
    成言环着她,用下巴蹭着她的额头,他还能如何和她言道,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其她女子为他孕育子嗣,更没有想过要纳妾,她不信他,或许是他做的还不够好,总有一日,她就会明白他有她便足够了。
    他已经自请脱离成国公府了,如今不过是挂了一个世子的名头,待事情了结,他不再是成国公府的世子,只同前世那般,仅是她身边的成言,属于她一个人的成言。子嗣于他而言,锦上添花罢了,她能给他添嗣,他自然欢喜,若是她无子嗣之缘,那他也无甚关系。
    他只想伴在她的身侧,如此便足矣。
    而阿瑜还在懊悔,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方才的那番话,她始料不及,虽然出自她自己的口中,可她确实是没想到原来自己一直都没有释怀,仍然如鲠在喉。
    前世的她,哪里会管他纳不纳妾,她只会惶惶不安,生怕自己被厌弃,独守着那处小院。而她唯一的妄想,那便是等他娶了嫡妻,能给她妾室的名分,让她在府里安然度日,使她在丫鬟婆子的面前抬得起头。
    而这一世的她,经历了前世的磨难,不仅不愿待在他的后院中,还改变了许多事情。她不再是成国公府任人打杀的奴婢,也不再是那个自哀自叹的女子,她活的通透,活的明白,再过不久,她或许还能做回原来的自己,那个本来在澧州生活地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可为何,她还是释怀不了呢?年少的欢喜,是难以忘怀的,可他带给她的伤害,让她痛彻心扉,尽管误会已然解释清楚,可她还是能想起那无数个孤枕难眠的日夜。
    若是端王府不曾生事,她还是澧州的小郡主,她以郡主之尊再遇成言,以此设想,恐怕她还是会一股脑地栽下去,成言活似一个锯嘴葫芦,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再加上那寡淡的性子,都甚合澧州小郡主的心意。
    女子的心意,并不复杂,或多或少都有着自己的喜好。恣意的小郡主,也有其不为人知的一面,她喜世间好颜色,而成言不似玉面小生那般白净,也不似书院学子那般文弱,他相貌堂堂,眉目清俊,眸中闪着的凛然之色,身躯凛凛,令人瞧着极其安心。
    阿瑜惝恍地抬起头,见他双目空落落,尽显悲戚,心中不由得一紧,她不动声色地把头瞥了过去,似是不愿再看他眸中的伤色,她压下满腔的情绪,带着一点儿鼻音,柔声说道:“等及朝廷还我父清白,我不愿再待在京都,我会带着舟舟和霁之回澧州去。”
    前世,她在京都待了五年之久,从来没有回过澧州,而这一世,她一直都想回一趟澧州,不论是因为什么,她都想回去。澧州是她的根,她待在京都,就如同无水之浮萍,心始终无法安定下来。
    如今,她看着成言受前世所累,变得阴郁不堪,曾经的桀骜,荡然无存,个中滋味,无以言表。
    “你若是想来澧州见舟舟,我也不会阻拦,毕竟你是舟舟的父亲。”阿瑜在他耳畔轻言道。
    ……
    两人出宫后,成言琢磨着她那番话的意思,他知道她迟早都是要离开京都的,就是早晚罢了,没想到待事情了结,她就要走了。不过他也什么都不想管了,他追着她去便是。
    不会阻拦,不会阻拦,成言在心中反复念着这几个字,她肯主动把往后的行踪告诉他,还不会阻拦他去澧州看舟舟,这到底是看在舟舟的面子上,才对他有了好脸色,还是因为他帮了她?
    成言少有徘徊不定的时候,这会儿,他细细地想着,明明那番话,可以有一个很好的解释,但他却迟迟不敢相信,此不敢,是害怕那藏在心中的解释是他的胡思乱想,就此揣测错她的意思。
    故而,他想了很多缘由,顾念到了舟舟,也顾念到了她许是因为恩情,却唯独没有顾虑到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庆期瞧着主子从宫中出来后,便与瑜姑娘紧紧难分,也不能如此言道,主子本就看中瑜姑娘,前些时日,主子瞧着瑜姑娘的脸色,不敢太过放肆地直瞅着她,而今,似是发生了什么改变,他瞧着瑜姑娘的脸色好了许多,与主子对上视线之时,不再冷着一张脸。
    主子与瑜姑娘在府门前分开时,那双含着情意的眸子,目送着瑜姑娘入隔壁的府宅中。待远远地瞧不见人了,主子嘴角似是勾起了弧度,隐隐约约的笑意附在面容上,让人瞧着生出愉悦。
    可还没过多久,他又见主子愣愣地坐着,手中拿着杯盏,而那杯盏中没有一滴茶水,如此模样,让庆期瞧了好生奇怪,这又是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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