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歌钦点头。
“如果你要去告诉江老爷还有我父亲,请便。”沈珂祈开口。
江铎笑着耸了耸肩:“我为什么要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事。”说着,江铎给他们让道,看着沈珂祈和沈歌钦走远。
瞧着不对劲忙追出来的下人,还没喊一声,就被江铎的眼神吓到后退,哆嗦一声:“公子,沈公子和沈小姐还没吃宴啊,老爷要是知道了,会责罚我们的。”
江铎扯了扯嘴角:“责罚你们?和我有什么关系。”说罢,转身回了江家。
下人看了看进府里的江铎,又看了看走远了的沈珂祈和沈歌钦,懊恼地捶了捶腿,这下可怎么和老爷交代哟。
从江家出来后,他们漫无目的地走在长街上,沈歌钦走在前头,沈珂祈就走在她后面。
沈歌钦忽地刹停了步子,转过身看着他:“我们要这样走到什么时候?”
沈珂祈温柔地看着她:“饿不饿?”
沈歌钦伸手覆上小声咕叫的肚子:“嗯。”
他们本是去赴宴的,半路走了,现在肚子饿得慌。
沈珂祈走到她面前:“想吃什么?我请。”
“那我得好好想想,”沈歌钦脸上带着笑意,“奔着吃空你身上的银子才行。”
“好啊,如果你的肚子能装下这么多的话。”沈珂祈环顾四周,已经在搜寻附近好吃的美食铺子了。
半晌,他开口:“你选地方吧。”
他从前不怎么出府,别说虞城的美食铺子了,就连虞城卖得最有名的吃食都是从石豆那了解的。
“那我们去一品阁好不好?”
“好。”
都说一品阁的烧鸡味道一绝,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一品阁的烧鸡是何滋味,上回石豆和梧桐买了烧鸡回来,特意留了一半给她尝尝,她都没尝。
今天,她很想尝尝一品阁的烧鸡。
“我去买块枣糕带去。”沈歌钦转身,没注意身后过来的摊车,差点撞上,幸而沈珂祈眼疾手快地一把捞过她,她才得以安全。
沈珂祈眉头皱起,扶着她腰的手忽地一紧:“看着路。”
这话听着像是责骂她在长街不注意前路,可细细听来,他是担心她,生怕她磕着碰着。
她盯着他轻蹙的眉头,她的心跳得厉害。
是从什么时候,她动了歪心思呢?是从他救下她的那一刻起,还是他板着脸让她离他远一点,还是默默关心她的时候,还是他默许她在他的院里蹦跶,随意摘枣的时候……她不知道,但她清楚的是,她的心思是一点点在动的。
冬姨还未出府去守先夫人墓的时候,好心告诫她,让她别动不该动的歪心思,这样才能在沈府呆下去,到时嫁个好人家,这一辈子就稳了。
可她,还是动了心思,对他动了心思。
她不要嫁得一好人家,她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就知足了。
沈歌钦回过神,从他怀里退出来,站稳身子:“前头就有卖枣糕的摊子,我去买来。”说着,就往前头去。
她怕再站在原地,她脸上的红晕就要出卖她了。
沈珂祈看着她的背影,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由微蜷起手,方才他情急之下扶了她的腰,他心忽地跳得很快,手心都冒出了汗。
再抬头,就看见沈歌钦站在河岸边,顺着她的视线,他就看见了站在船头的江怿尘。
“沈歌钦。”沈珂祈心慌了,忙追上去。
站在船头的江怿尘让船家再往岸边靠靠,一看见沈珂祈,向沈珂祈行了行礼:“沈公子。”
沈珂祈没理他,转头看向沈歌钦:“不用理他。”
倏忽,船里走出一位女子,她行礼:“沈公子,沈小姐。”
沈歌钦看向她,她那般明艳动人,与挂满长街的彩灯相得益彰,好似彩灯美人。
江怿尘开口:“她叫韦彦枝,我心悦之人。”
韦彦枝惊讶地看向江怿尘,她只是一个从风尘之地出来的女子,如何能配得上他的一句心悦之人?
沈珂祈凝眸盯着江怿尘,心悦之人?难道他方才找沈歌钦单独出去,就是为了她?
“沈公子,沈小姐,先上船,我再细细说给你们听。”江怿尘做出相邀的手势,又往旁一让,示意他们上船。
沈歌钦和沈珂祈一前一后上了船,船家手握住握杆,用浆板往河岸边一抵,船身往后一退,再用浆板一拨水,船缓缓动了。
船舱里,桌上已经摆好了酒菜,江怿尘又吩咐再添两副碗筷。
“你们也没有用膳吧,请坐。”江怿尘开口。
沈珂祈拉住沈歌钦,他上船不是为了吃他这顿饭的。
沈歌钦反揪住他的衣袖:“沈珂祈,坐吧,江公子没有恶意。”
“一个在开席前就逃了的人,凭什么相信他?”沈珂祈冷冷道。
这场宴,是江老爷为他安排的,他倒好,开席前喊了沈歌钦出去,结果丢下沈歌钦一个人走了。
他有没有想过,要是沈歌钦没走,她要怎么面对咄咄逼问的江老爷和江夫人,还有他父亲,他父亲一定会以为是她的错,所以江家嫡公子才会走。
“江公子他已经和我说了,我们也已经说开了。”
沈珂祈偏头,看向她:“你知道?”他就怕她被蒙在鼓里,被江怿尘利用当成脱身的工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