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沈老夫人拄着拐就来了,将樊姨娘说的话一字不落全听见了。
“一大早,这鸟儿就叽叽喳喳的,吵得人头疼。”
春姨听出来了,沈老夫人这是特意说樊姨娘呢,忙接话:“是啊,老夫人,这鸟儿,扰亲近,我这就让人去将这鸟儿捕了。”
“哎,鸟儿吵,骂几句赶了就是,别大动干戈的。”沈老夫人道。
樊姨娘紧抿唇,老夫人和春姨一唱一和的,不就是在说她吗?以为她真听不出来啊,她是懒得计较。
等阿钰丧礼结束后,这场戏就结束了。
樊姨娘给沈老夫人让道,瞧着沈老夫人去上香,她轻翻了个白眼,明明这是一出戏,偏偏演得这么真,不知道的人真以为沈府嫡小姐才死呢。
这两日,因要配合演这出戏,她都没好好休息过。
樊姨娘瞧着阿钰的木牌,现在沈府嫡小姐已经没了,除了一个外亲沈歌钦外,还有一个就是乐漪。
乐漪虽是庶出,但现在,她是老爷唯一的亲女儿了。
入夜了,沈歌钦回了屋子。
晚膳后,沈邑让她和沈珂祈都回屋歇息,今夜他来守。
这两日他因忙着事,也没给阿钰守过夜,他这个当父亲的,从小就欠了阿钰和恪芝,如今也只有这个能弥补些了。
梧桐点了烛火,屋里一下就亮了。
沈歌钦坐在桌前,问道:“沈珂祈药喝了吗?”方才屋里人那么多,她没机会问。
梧桐回道:“喝了,公子一用完用完膳,石豆就把在炉上温着的药端来了,放心吧,小姐。”
“那就好。”
他昨儿守了一夜,受了风寒,白天又站了一整天,就没合过眼,她怕他的身子撑不住。
“小姐,我去打水,让你早些休息。”
“梧桐,”沈歌钦手肘抵着桌子,“我们方才回屋的路上,听到她们在谈论着什么,是出什么事了吗?”
梧桐抿了抿唇,凑到沈歌钦身边:“小姐,其实,晚膳前,我就听见翠纭姐姐在和别人说这件事了。”
梧桐弯下身,附在沈歌钦耳边:“小姐,她们说昨夜荔河城边的树上吊着一个死人,全身是伤,死的可惨了。”
“有人说,那女子勾引江家公子,妄想进江家的门,被江老爷发现,立即打死挂在河边的树上示众呢。”
沈歌钦心一滞:“你说是和江家公子有关?”
梧桐点头,她听得很清楚,她们就是这么说的。
在外人眼中,能让人提起江家公子的人,只有江怿尘,江家的庶子,因为不受宠,他们连提都不会提。
能让江老爷这么生气,那他们所说的江家公子,一定是江怿尘了。
如果他们说得是江怿尘,那女子是……沈歌钦不敢往下想了。
“小姐,你怎么了?”梧桐注意到沈歌钦的异样,握住沈歌钦的手,“小姐,你的手怎么那么凉啊。”
沈歌钦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她有不好的预感,而且这预感越来越强烈。
“我去瞧瞧。”
梧桐糊涂了:“小姐,你要去瞧什么啊?”
见沈歌钦起身往屋外走,梧桐慌了:“小姐,你要去哪儿啊?你身上还穿着麻衣,是不能出府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叮~掉落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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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三颗枣
长街上挂满彩灯,人声鼎沸。
沈歌钦披着披风穿梭在人群中,她将头埋低,疾步走向荔河岸边。
一群小孩不知从哪里突然跑出来,围在她身边打闹,拦住她的去路。
沈歌钦手紧揪着披风,绕过这群小孩,却撞上了提着篮卖剪纸的一小姑娘,紧跟在小丫头身后的一位老妪看到这一幕,急得开口:“撞我孙女!你故意的!”
这话一出,周遭的摊贩都投来目光,玩闹的小孩也停下了动作。
不远处的暗巷里,周冗听见动静,偏过头,瞧向长街。
一穿着披风,将自己从头到脚都遮住的女子,在给了那提篮的小姑娘一银子后,扬长而去。
大北从里头走来,将一袋银子交到周冗的手上:“冗哥,办好了,那小子屡教不改,但这次我们抓得快,他只偷成这一袋银子,”说完,见周冗没反应,顺着周冗的目光瞧去,“冗哥,你瞧什么呢。”
周冗咬着一根狗尾巴草:“那小姑娘认识吗?”
“谁?”大北眯眼,仔细瞧,“哦,是她啊,这段时间,总能瞧见她和她那奶奶在长街上叫卖剪纸,我们也是看着她一个小姑娘还带着一腿脚不方便的老妪,所以也没去收铜板。”
“就只卖剪纸?”周冗吐出狗尾巴草。
他瞧着不像,那位老妪从小姑娘手里拿过银子后,就急忙往兜里一揣,动作熟练。
入夜了,一老妪手撑着木拐,腿脚不方便,还带着一小丫头,在长街上叫卖剪纸,任谁瞧着,都像是为生活所迫,但他瞧着,她们就像讹人的。
大北挠了挠后脑勺:“冗哥,你眼神犀利,都瞧出来了,何必还问我啊,”顿了顿,“她们一老一小的,瞧着可怜,所以我也就没收银子了,瞧她们做这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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