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他一表人才,且风度翩翩,又对家里的妻儿如此细心照料,无不心生好感。
纷纷七嘴八舌地向他建议着。
他笑着应答,心里只觉得讽刺,曾经这些人都是捧着他的存在,现在他还得委屈自己与这些人为善。
所有这一切不都是程景和陆青远害的吗?
他会报复的,他会找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宋甜心里疑惑,这人明明是很是厌烦于她的,怎么会管她的事,她一边将其他乘客给的酒精给陆小熙擦着身子,陆小熙嫣红的脸也因为刚刚降了温恢复正常了;一边分神想着唐博轩的用意。
只是心里却忍不住,松了一点防备,也许这人没有那么可怕呐。
她想了想这个念头,而后又抱着陆小熙缩在一旁,仍旧不敢随意靠近唐博轩。
宋甜的直觉向来是准的,就在刚才,她又感受到一股冲天的戾气。
一路上,唐博轩虽不主动搭理她,但是有问题的,他都会出面解决。
旁人看着唐博轩一身西装,甚是新派的模样。而宋甜又着旧时褂子,看着就像旧社会的小媳妇。众人都忍不住猜测这是包办婚姻。
时下,人们已经有了一些意识,尤其是知识分子,开始反抗旧社会的包办婚姻,与家里娶的妻子离婚,追求自由恋爱。
似乎这是一种新风,值得倡导。
但对于那些旧社会的女人来说却犹如擎天霹雳。
尤其是这样的风潮往往成了某些知识分子出轨另谋新欢的借口。
总有些人对此分外不喜,尤其是那些老派的人。
他们看到唐博轩的表现就欣慰不已,一路上对着唐博轩都和颜悦色。
尽管宋甜表现得非常胆怯,害怕唐博轩。
但旁人并不会多想,毕竟唐博轩那张脸非常能看,人们会脑补出宋甜对自己的异常出色的丈夫分外羞涩的情绪。
与旁人看来,一路上异常和谐。
至于唐博轩和宋甜是怎样的思量就不得而知了。
下了船,宋甜冷静地待在原地,她想着这下这人该放自己走了吧。
但也不排除他想要杀人灭口的心思,宋甜见过很多,所以她也不敢放心了。
“怕吗?”唐博轩的话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样。
宋甜打了一个寒颤,瑟瑟不语。
“你从一下来,就怕我杀—人—灭—口!”
“我说的对吗?”唐博轩双目凝视着宋甜,却只看到一个漆黑的发顶。
宋甜无法回答,因为她的心思都被眼前这人所洞悉,那还不得随他要杀要剐!
她看着熟睡的陆小熙,突然有一种冲动,求他放了陆小熙!
她一点一点看着陆熙长这么大点,真的真的不忍心!她宁愿死的是她自己!
宋甜对于陆熙的感情不比陆莹少,在她眼里男孩子就意味着希望,若不是她家里没男孩,怎么会落到那样的地步,任人宰割。
从一看到陆小熙开始,她就忍不住欢喜,这样的孩子谁不爱呢?更何况陆莹整天赶书稿,很多时候都是她在看护着陆熙。
久违的亲情滋润着她,她也陶醉其中。
“你放了他吧,这么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我求求你发发善心留下这个孩子!”宋甜抱着陆熙,恳求地看向唐博轩。
“他不会碍事的!你将他交给他母亲就可以了,我知道在哪儿的!”宋甜哪里知道,只是唐博轩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她实在怕他不同意,随便说的。
也不知陆莹来了沪上没有,但那个原来他们交接的地方她仍然记得。
“你不是他母亲?”唐博轩的表情有些奇怪,似是不可置信,怎么会有人一路上如此悉心照料旁人的孩子?
“我……”宋甜有些怕这人去找陆莹的麻烦,没敢说出陆莹的身份,“只是一个保姆。”
“保姆……”唐博轩听到这词儿有些恍惚,那保姆……他的手慢慢握紧,双目充血。
贱人!都是贱人!
宋甜看着他仿佛一下子变得格外可怕了,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
“你打得什么主意!你想取主母而代之吗?不可能!贱人永远是贱人!贱人的儿子也是小杂种!”唐博轩看着宋甜,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人,整个人如同入了魔一般。
宋甜抱着陆小熙害怕地往后退着。
“躲什么?!你们母子打得什么主意,我一清二楚,你们害得我还不够惨吗?”唐博轩暴怒地扣住宋甜的手。
宋甜挣扎着,大喊“不是,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这样的人!”
可惜她永远叫不醒入魔之人。
眼见着,唐博轩欲将她拑住,收拢,在手掌心里任意磋磨。宋甜一口就咬在唐博轩的手上,深得入骨。
刺骨的痛意,让唐博轩醒过来,眼前并不是唐博文母子恶心的模样,而是宋甜泛狠的眼神和抱着孩子那份舐犊情深。
他被那如狼般的眼神触动,退了几步,略看了看自己手上深刻入骨的伤口,以他以往的脾气,这人必死无疑。
可他只是转身走掉了。
宋甜往外吐出一口血,抱着丝毫没有感受到方才凶险的陆小熙,他甚至熟睡着砸了砸嘴。宋甜低头轻晃着,扯了扯嘴唇,淡笑着。
恰是阳光正明,岁月静好的模样。
……
程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