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来妈妈抱。”她大姐已经好久没变过脸色了。
    陈妞妞大概好久没见爸爸了，就窝在她爸爸怀里不愿下来。
    陈辉还是高高大大的，可能受离婚打击，现在倒是不敢动手，人也变了很多。
    整个人十分得颓废。
    相比她大姐而言，离婚后，反而日子越过越舒服，整个人脸上气色都养回来不少。
    以前瘦得皮包骨的身体，因为有了点肉，更显得丰腴。
    加上她独立做生意，这些日子跑得地方多了，身上反而多了自信的美。
    温玉婳见这个前姐夫，看到她姐后，眼睛就没移开过。
    可见女人啊，活出自信，有了自我后，那种魅力都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
    她姐以前哪里敢这么说话啊。
    可她此时不但说了，还显得很自然。
    她前姐夫还好言好语地哄：“子娴，我有探视权，过年了，我几个月没见妞妞了。”
    这话说了，温大姐不说话了。
    医生这会儿倒是解释道：“你这妹妹，是这个男同志最早送过来的。”
    队长媳妇跟她们一起来的，看到陈辉也道：
    “婳丫头，确实是这位男同志最先发现后，立马叫妞妞来叫人，我们才知道小妹在家里晕倒了。”
    温母也顾不上前女婿如何，道谢后就急匆匆去看小妹了。
    温大姐听到这些，脸上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很多。到底道：“谢谢你将小妹送来卫生所。”
    “她也是妞妞小姨，这是我应该做的。”
    陈妞妞一直抱着她爸的腿，要抱。
    陈辉抱着姑娘，好好安慰了一会儿，最后才对温玉婳道：“我去叫车吧。”
    “是直接送到镇上医院吗？”
    “镇上的车，来回大概也得一两个小时，大概没这么快。”
    陈辉声音响起，显然打算出门，偏偏被姑娘抱着腿，吵着要跟着一起去。
    “还是得去送县医院。”温玉婳索性道：“等看看小妹先，看送去哪。”
    *
    温小妹这时候已经醒来了，肚子疼已经止住了。
    她以前总是想着死了就好，孩子她还不想要。
    这次孩子快要临产了，差点丢了，她又舍不得。
    她手指紧紧抓住被子，声音低得蚊子都听不见：
    “姐，我我就在这里生也行？这么来回的折腾，比较麻烦。”
    温母其实也还是怕花钱的样子，犹豫道：“可在村里面生的话，家里坐月子，你不好坐啊。”
    温玉婳问：“医生，我小妹自己生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以防万一，送去医院比较好。”
    村医还在手写病历，闻言还道：“你们要是送去县医院的话，我可以提前帮你们联系。”
    “你们自己看了，要自己生还是送医院。送医院肯定比自己生花钱多。”
    如果是普通人，大概都不会建议送医院。
    大家家里的钱，谁不是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大概温玉婳赚钱的名声实在太响彻了，村里的第一个万元户，谁不震撼？
    温母大概是被自己姑娘弄怕了，这次也不敢要节约钱了。
    她握住小妹的手，声音哽咽道：“小妹，听到没？自己生会有危险，以防万一还是送医院比较好。”
    “妈有钱，你二姐给钱了，我们去医院吧，不怕。”
    这个时候，就可以看出，身上有钱多重要了。
    人胆子都不同了。
    温玉婳想了想，最后拍板：“还是送去医院吧。”
    “姐夫你也不用去叫人了，我去打电话。”
    *
    温玉婳去给卢三哥打了电话。
    卢三哥到底是靠谱的，当天晚上就借了车来接温小妹。
    温玉婳几人，最后将小妹送到了县城医院。
    从村里到县城医院，即便卢三哥会开车，路上也折腾了好久。
    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
    医院只剩下值班的医生，后面安排妇产科，还得亏是那个村医一起跟着来，才提前安排了床位。
    别看医院贵，不管哪个年代，最不缺人的，永远是医院。
    温母脸上不安，大概是在担心县医院花钱多，贵。
    她声音充满不安，“我们那会儿，哪里能去医院生孩子？你们姐妹几人，都是我生了，拿布一包就活了下来了。”
    “生产队干活忙，你爸不在家，你奶对我生的几个都是姑娘不满，基本上生了你们第二天就要下地干活。”
    温母声音哽咽：“别人都要坐月子，喝红糖水，吃鸡蛋，我没喝过红糖水，没吃过鸡蛋。”
    不过聊聊几句话，温玉婳听得都窒息。
    她任由温母拉着她手，安慰道：“妈，你后面想吃多少鸡蛋，想吃多少红糖水都有。”
    “我们向前看，以后日子会越来越美好。”
    温母粗粗抹了把眼睛，破涕为笑：“对，你说得对，你让妈现在想吃鸡蛋吃鸡蛋，想喝红糖水喝红糖水。”
    她紧紧抓住温玉婳手，手指收紧：“我生孩子，鬼门关走一遭，你妹这孩子虽然不该来，可我不想她遭罪。”
    “婳婳，妈对不起你们，还让你来帮妹妹。妈先帮你小妹一把，以后妈都好好照顾你。”
    这个苦了一辈子的女人，早年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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