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笑道:“若没了旁人捣乱,自然不会引发旧疾。”
“你说谁捣乱?”
“太子分明知道八弟有旧疾,却执意给八弟食一些大热的羊肉,难道不是捣乱?”
“我也是好心!难不成还是本宫想害了八弟么?”
“好心?若是好心办错事儿就不算是错事儿,那咱大清的牢狱便清干净了。”
“你说甚么?”
“怎么,太子觉得我说的没有道理?”
云禩:“……”又吵起来了。
云禩揉了揉额角,道:“太子、大哥,时辰不早了,我也该上路了,二位送到这里便可以了。”
说罢,赶紧翻身上马,一刻也不敢耽搁,道:“启程!”
“启程——”
传令官一声声传令下去,祭祀的大部队启程,浩浩荡荡的开出城门,往会稽山而去,第一站则是江浙地带。
云禩出了城门,听不到大爷和太子的吵架声,这才松了口气,胤禛骑马并肩过来,淡淡的道:“此去会稽山祭祀,至少三个月,等回来之后,大爷的同盟卡便会失效,八弟可觉得可惜?”
云禩:“……”
若是之前,云禩觉得或许可惜,但是如今……
只觉庆幸。
云禩道:“四哥便不要调侃于我了。”
胤禛又道:“已然出了城门,后面有一辆软驾,你若是不舒服,大可以去软驾上歇息。”
云禩回头看了一眼,还真有一辆软驾,云禩本以为是辎重车辆,但是又不太像,因着辎重车辆是运送货物的,没有这般讲究,没成想原是胤禛准备的软驾,而且是为云禩专门准备的。
云禩一笑,道:“四哥这是专程为我准备的?”
胤禛冷漠的道:“专程谈不上,顺便罢了。”
云禩煞有见识的点点头,道:“看来的确是专程为弟弟准备的。”
四爷冷漠的脸上一僵,道:“八弟为何不听旁人说话。”
云禩道:“正是因着弟弟听了,有句话唤作……透过现象看本质。”
胤禛“冷冷”的道:“想必八弟心中也清楚,都是好感度的问题,并非出自我本心。”
云禩一点子也不着恼,反而笑了一下,道:“出不出自本心有甚么关系呢?多谢四哥的软驾了。”
他说着,调转马头,也不客气,直接登上了软驾,进去歇息了。
胤禛看着云禩走上软驾的背影,摇了摇头,越发的看不懂这个兄弟了……
云禩上了软驾,感觉轻松了很多,毕竟若是这一路都让云禩骑马,云禩可吃不消,更何况是“大病初愈”的情况下。
软驾铺着毯子与垫子,柔然舒坦,云禩躺下来,伸了个懒腰,旁边还有头枕,将头枕拽过来,也不枕着,将头枕抱在怀里,准备睡个回笼觉。
胤禛来到车驾之上,发现云禩睡着了,也不枕头枕,反而抱在怀里,蜷缩成一团,分明薄被和毯子就在旁边,也不见他盖上。
胤禛无奈的叹口气,道:“这般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
说着,捡起薄被,给云禩整齐的盖在身上。
刚刚盖好,四爷胤禛的手登时僵硬了一下,自己这是做甚么?又被好感度左右了理智?不自觉的便关心起这个宿敌来,还管他冷不冷,给他盖被子?
胤禛摇了摇头,心道不能如此,便伸手一掀,又把盖在云禩身上的被子给掀了开来。
哪知道这会子云禩正好醒过来,迷茫的道:“四哥,你掀我被子做甚么?”
胤禛:“……”难道该解释,我不是掀你被子,而是给你盖被子,倘或老八问我,你为什么给我盖被子怎么办,自己要如何回答?
胤禛一番纠结,头顶上的小表情变出两个Q版二头身小四爷,天人交战起来,叽里咕噜的对峙。
云禩挑了挑眉,看到胤禛这般纠结,也便没有追问。
祭祀的队伍脚程不慢,很快便到达了江南一带,从江南继续往南,便是南镇会稽山了。
因为清代的交通条件不是很便利,所以再往南,路途崎岖难行,队伍的补给也会跟不上,所以要在江南富饶之地,添加补给,等待补给充足之后,再次前往南镇祭祀。
云禩在马车里歇息,一个小太监走过来,跟着马车,恭敬的道:“八爷,前面便会到达铜山,不知八爷有没有中意下榻的地方。”
铜山是个小地方,在当时不是府,也不是县,所以当地的官员宅邸太小,实在容不下祭祀的队伍,只能下榻在其他人的地方,需要另行寻觅。
云禩倒没有特别的要求,道:“四爷可有吩咐?”
小太监道:“四哥说了,铜山里有个富贾名唤李宗靖,家中富庶,院第颇大,足够下榻歇息,补充供给,只是那李宗靖乃当地豪绅,没有一官半职,若是八爷觉得不妥,也可以换其他地方下榻。”
李宗靖?
云禩倒是没听说过,但他也没有意见,道:“听四爷吩咐便可。”
“是,八爷。”
小太监很快就去回话了,于是队伍便往铜山的富贾李家而去。
李家门第很大,遥遥的就能看到李家的门楣,这里是江南人家,门楣虽没有京城的霸气宏伟,却别有一番风韵,精巧别致,透露着水乡的婉约。
门第高大,巨大的木门足足有一个成年男人那般厚重,就连门闩也要三个成年男子才能合力举起,可见着李家有多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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