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江南富庶,有钱人家的家里,家丁、丫鬟、使女、婆子数不胜数,尤其是丫鬟和使女,因着江南水滑,南方的姑娘长得更是一个个娇嫩欲滴,江南的有钱人家,惯用使女和丫鬟,而京城里的有钱人家,包括贝勒王爷等等,都不习惯用丫鬟,就算是用女子,府中也多半是许了人家的仆妇,京城里都是羡慕江南使女的。
但今儿一看,李宗靖的府上家丁都没多少,更是一眼也看不到甚么丫鬟。
李宗靖还以为四爷觉得人少,会怠慢了他,立刻又道:“请四爷放心,四爷下榻期间,草民和所有家丁,定然竭尽全力,侍奉四爷。”
胤禛倒不是这个意思,当下也不再问,以免“打草惊蛇”,便道:“进去罢。”
李宗靖导路,引导着众人往里走,很快就进入了正堂,李宗靖亲自奉茶,胤禛眼看着时机不错,又开始旁敲侧击起来,看起来像是拉家常,踢了一个直球,道:“怎么没见到李老先生的儿子女儿?”
“这……”
李宗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不怪李宗靖突然害怕起来,云禩都觉得奇怪。便宜四哥突然询问别人家的儿子女儿,加之四爷在京中冷酷的名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寻仇的。
咕咚!
李宗靖双膝一曲,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叩头道:“四爷饶命!四贝勒饶命!犬子贪玩,这些日子都不在家中,并不是有意怠慢不来迎接四爷,还请四爷开恩啊!开恩啊!”
胤禛:“……”
胤禛只是想问问李卫在哪里,见一见,把他带在身边儿,往后对自己夺嫡也有照应,没成想李卫的父亲竟然跪在地上大喊求饶。
胤禛抬起手来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道:“李老先生请起,我不过随口问问罢了,并未有怪罪之意。下榻之事,本是我临时起意,并不能怪罪于你。”
李宗靖一听,将信将疑,半信半疑,这铁面四爷也太好说话了罢?就……就这样儿?
李宗靖不敢起身,胤禛走过去,再一次亲自扶起了李宗靖。
云禩坐在一边儿看着“热闹”,挑了挑眉,怎么觉得四哥这旁敲侧击的,是冲着李卫来的?
可是按理来说,如今的四爷,应该不认识李卫才是。
李卫的祖上虽然是锦衣卫,但是后来慢慢衰落下来,到了他父亲这一代,其实已经家道中落,大不如从前了,他父亲经商,家里有钱,所以李卫后来直接捐了官。
在朝廷的“贵族”眼中,李卫就是个暴发户,但谁曾想,就是这样的“暴发户”,竟然开始平步青云起来,一路成为了清朝家喻户晓的清官。
云禩难免又多打量了几眼胤禛。
胤禛道:“李老先生请起罢,我们一路车马劳顿,也是乏了,劳烦老先生准备晚膳,我们先去歇息。”
“是是。”李宗靖道:“四爷,请!八爷,请!这面儿下榻,院落都是刚刚收拾出来的,一切用具也都是最新的,请二位放心。”
云禩这一路其实挺累的,虽然他一路坐着马车来的,但因着之前旧疾复发,所以还是觉得很累,浑身不得劲儿,用了晚膳直接便睡了。
第二天云禩还未醒过来,便听到“叩叩叩”的敲门声。
随即是胤禛的嗓音,道:“八弟,起身了么?”
云禩还未起身,一脸迷茫,眯着眼睛,眼缝恨不能粘起来,道:“这就起身了,四哥有事儿么?”
四爷胤禛隔着门板,道:“倒也不必如此着急起身,今日不用启程。”
今日不启程?
云禩还以为只是在李家住一晚上,没想到还要逗留。
他过去把门打开,胤禛从外面走进来,道:“便知道你还未起身,我来告诉你一声儿,今儿个好好儿休息,咱们便不去县里了,就在这里下榻,等待补给充足之后上路,怎么也需要个三四天,这几天的光景,你便安心休养便是了。”
还有这等子好事儿?
云禩当然乐意安心修养,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三四天,云禩可以天天日上三竿再起床。
胤禛又道:“铜山也在做祭祀,县官请你我去主持祭祀,我一会子便过去,你便不必去了,在屋儿里休息罢。”
云禩点点头,笑道:“多谢四哥。”
胤禛咳嗽了一声,道:“我并非关心与你,而是觉得你的旧疾若是再犯,唯恐拖累行程。”
“是是,”云禩道:“那也要多谢四哥。”
“罢了,”胤禛一挥袖袍,道:“好好休息,我先去了。”
胤禛来了都没坐下来,转身匆忙的离开了屋舍。
云禩走过去把门关上,这才回去,往床榻上一躺,好家伙,舒坦!
睡个回笼觉,一会子起来,再去找找李卫,想想法子怎么和李卫成为好朋友。
没人打扰云禩,四爷走得时候吩咐过了,不要去吵醒八爷歇息,若是中午还没醒,午膳就放在火上热着,甚么时候醒了,甚么时候吃便得了。
四爷口口声声不是关心,实则连条条框框都给想好了,哪里能不是关心呢?但是四爷绝不承认,毕竟这是好感度做的孽,与自己无关。
四爷有的时候在想,这99%的好感度,还剩下1%没有满点,这1点就是让自己找回理智的么?可空有理智,还是无法左右99点的好感度,这1点理智,分明是给自己添堵的,还不如像太子和大爷那般,干脆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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